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动不动,眼睛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哪位?
我呀,谷雨师兄。拐角处,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走近,她的穿着基本无异于这个时代的武士短打棉衣,却头戴雷锋样式的大白毛帽子,两边垂下严实的遮住耳朵,脚踏一双用好几圈皮绳扎紧的高筒雪地靴,鞋底做了加工成了防水牛津运动样式。
谷雨微微后退了一步,一只手缩入袖中:师妹?
看你的眼神,我就原谅你了。她笑起来,不认得我呀?
她乍一看长得其实很普通,长眼,翘鼻,厚唇,瓜子脸。但是一笑起来,整张脸轮廓陡然鲜明起来,眼角斜飞,宛如流光;红唇微翘,吻意甚过笑意,蜜色的肌肤不施粉黛,光洁的脸上闪着健康的光泽,再加上凹凸有致高挑健美的身材,整个人透着一股名为xing感尤物的味道。
和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现代感。
但这不在谷雨的忌讳范围内,他已经明白这人是谁,但是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
鹤唳?他也笑起来,你怎么在这?
你们能来,我就不能了?鹤唳还是往前走着,身姿散漫,真没意思啊,这地方。
是啊,谷雨拿出一把小刀认真的翻弄着,不要再靠近了,鹤唳,我并不认识你哦。
可我认识你啊,谷雨师兄,带我玩玩嘛,我在这儿好无聊诶,看你好像很忙的样子,要帮忙吗?鹤唳停下来,在五步开外远远的站着,歪着头,一脸傻白甜。
不需要了。谷雨笑笑,回头看了一眼,走吧,师兄带你倒别处玩去。
鹤唳吸了吸鼻子,露出享受的表qíng:哎呀,来迟了,真是的
谷雨饶有兴致的观察她:你和传闻一样呢。
可爱吗?
血腥。谷雨伸出手,宽大的袖袍中,手指修长骨gān,来,师兄带你玩别的。
鹤唳轻声一笑,白嫩的手附上去,轻轻一抖。
你!谷雨闷哼一声,骤然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鹤唳轻巧的往后一跳,举起手,手上握着一个齐腕断掉的大手,师兄潇洒这么多年,身手有些倒退啦?
找死!谷雨咬牙,剩下的左手寒光一闪,一卷银光如闪电般击出,到鹤唳面前时,已经快如光线,几若无形,可鹤唳却不为所动,一手还是举着断掌,另一只手看似随意的一挥,同色的银光闪过,嘶的一下,谷雨手一收,光在手中一晃而过,把手还给我!
哎呀,你迷糊了吗师兄。鹤唳叹息摇头,你可是来到了秦朝啊,没有冰箱也没有外科医生,连救护车都没有,我就算把爪爪还给你,你也接不上了,何苦抢回去看着你的爪爪哭呢,不如我帮帮你,把它吃了吧,啊?
说罢,她还凑过去嗅了一下那只手,状似陶醉。
谷雨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鹤唳我小看了你!他身姿微倾,却并不攻击,原本两人就在五五之数,缺了一只手的qíng况下,他并无把握胜过对方,可让他就这么跑了,他又万分不甘,他盯着那只断掌,心中尤有希冀。
哎可怜的师兄,鹤唳似乎玩够了,极其怜悯的叹口气,她后退了几步,回到拐角边,朝旁边看了一眼,你瞧,要跟对人啊,我的雇主就给我配了个医生,很棒的哦,专治外科。
谷雨眯眼,将信将疑,他刚才已经钳制住了断腕处的xué道,可是血液还是不断的往下流,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趁失血昏倒前快速离开,靠着之前的准备说不定可以逃脱;还有就是相信鹤鸣真的只是想受谁雇佣惩罚他一下,毕竟,根本不可能有谁来雇佣她为现在的秦始皇报仇,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质子而已,无论亲生母亲赵姬还是吕不韦,甚至是那边的人,都不可能
刚才那般qíng况下,鹤唳要杀他,早就动手了。
对,他说不定不会是死。
医生呢,他冷声,你的雇主是谁?!
懂规矩啊师兄,不该问的不问,医生,你说是吧。鹤鸣朝拐角处瞧了好几眼,笑意嫣然,过了一会儿,缓缓转出来一个低着头的人,他成年男人身形,却瘦削孱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垂在两边的双手细长,中指指间关节处却宽大。
常执笔,不是同行甚至很弱,可以秒。
作出如斯判断,谷雨心中冷笑,问:怎么抖成这样,还能做手术?
别怕呀医生。鹤唳抓起那人的手,细致的又哈气又揉搓,帮帮我师兄吧,我们还要把他带回去呢,对吧。
医生点点头,他僵硬的任由鹤唳装腔作势的搓热了手,转头慢慢的往谷雨走去,手上提着一个用实木包着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