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看也不看他一眼,她缓缓弯腰,抓了一把雪,拍拍脸,拍拍额头,又抓起两把,贴身塞进前胸和后背,她像是吸了一口大麻一样,闭上眼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再睁眼时,病态苍白的脸上神采奕奕:是时候说再见了,我去把成蟜做掉就走了,到时候赢爸爸只有三年的命,适龄的王子只有凡凡了,再没有人能威胁他了,对吧?
杭朝义低头,面前的雪一滩滩湿了,灼热的泪水不断滴落,他没有抬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片,上面写了些字:这个给你。
?鹤唳接过,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一些字。
城外西南一里,有个工地,是个隐宫杭朝义断断续续的说着,其实就是奴隶和战犯劳改的地方,从南面进去,左数第三个院子,门口有刻三叉戟的屋子,里头,大通铺,最里面的,下铺,那个人,把他,毁掉他深呼吸,说的极为艰难,然后,然后,把这个,放在枕头下,不是很显眼,但肯定要看到的地方
鹤唳翻着竹片,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不,我拒绝。
杭朝义猛然抬头:什,什么?那是赵高呀!我,我一直有在琢磨的!我找了他很久!我好不容易下决心了,你,你!
你们给过凡凡下决心的机会吗?鹤唳冷笑,人命就像房地产,是会涨价的。我不是做慈善的,我愿意为凡凡杀成蟜,现在我不愿意为你杀赵高,你回去吧,别cao这份闲心了。
不行!你怎么这样?!怎么说一出是一出!不能杀成蟜!我当赵高还不行?!我会一直跟着他,监督他,不会出意外的!
gān我什么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么我回去,要么我做我想做的,你要怎么样,行,给钱。
可你应该帮我的!这是职责!
杭朝义。鹤唳不笑了,我不是什么很有耐xing的人,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和你说,快下决定,快行动,快进去帮助他,趁我还有帮你的兴趣,可是你呢?一直是小宝贝儿一个人在努力,他受伤,他冒险,他出主意他只有一个要求,杭叔叔快进来。
她的声音变得无助而可怜,泫然yù泣:杭叔叔,凡凡快撑不住了
杭朝义望向别处,牙关紧锁。
所以现在,我不乐意了,你说你有努力又怎么样,huáng花菜都凉了,爱咋咋吧,不让杀成蟜?可以啊,不杀,那走吧,一起吗鹤唳退后几步,我还要指望你帮我喊‘救护车!!!’呢!
杭朝义死死的盯着她,嘴唇哆嗦了许久,问:怎么样你才肯杀赵高?
鹤唳轻笑:给钱咯,友qíng价,给你打折,怎么样?
人,人民币?
我要秦币gān嘛?!
多,多少?
你有多少?
杭朝义愣了一下,竟然真的认真算了起来:我刚付了一套首付,剩下点钱打算理财还贷,大概要二十年才还完如果你能等
不如,你立份遗嘱吧?鹤唳笑起来,财产全归我!
杭朝义嘴唇发白,我已经不能尽孝了,好歹让我留点钱给父母养老。
国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爸妈的。鹤唳耸肩,那个补偿金我就不要了。
我爸妈才不差那点杭朝义已经没脾气了,他抹了把脸,咬牙,好!有纸吗?
鹤唳笑了笑,扯出一块白布给他铺在桌上,在愣神的杭朝义面前,狠狠的伸展了一下左手,好不容易有点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水迅速蔓延出来:来,写血书吧,一会儿还要你按手印呢。
杭朝义:食指颤抖。
鹤唳还在嘚瑟: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简直佩服自己,你快呀,要gān啦,戳!
杭朝义颤抖着戳了一下,落指,迷茫:我,我,我不会写遗书
噗!你到底是不是文科生!?
我是文科生啊!我还是博士呢!可哪个学校教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