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原本也预备了随行,但最终还是被鹤唳拒绝了,她的理由是人不能多,目标太大。而审食其的考虑却是,他一直在扮猪,不能在没吃到老虎的时候就bào露。
信一备好,立刻出发,鹤唳问了一下两个绿色门客的特长,原来仲言也是个武者,原本是吕泽手下 的得力小将,而方济却是个医官,会点战场上的急救。
嗯,都挺实用的。鹤唳摸着下巴点头,最终把信jiāo给了瘦弱的方济,你来保管。
别说送行的人了,连方济自己都不相信:为何?鹤内侍,我并不擅武啊。
鹤唳却不理他,转头对同样疑惑却没说话的仲言道:听着,一旦遇袭,我俩的任务是拖住敌人,让他先走。
仲言点头。
服从是好事,但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鹤唳微笑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任务,如果真的有人来劫,基本不可能有用到他的机会,所以如果我们打不过,那只要努力迟点死就行,他有自救知识,有战场存活经验,是最有可能活着送到信的人。
仲言没有点头,他的神qíng有些发愣,和周围的人一样。
鹤唳在他眼前摆摆手:怎么了?没明白吗?那我简单点说就行,遇事,别指望他,对面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们的目标是留个活口,ok,懂?
哦,克,诶?
哦,就是说,明白没?
仲言郑重的点点头,走到了一边。
鹤唳回头看表qíng还有点呆的方济。
听着,管自己跑,好不好?
不方济的世界观在颠覆,我是,医官,怎可。
屁个医官,你是吕泽的门客,他让你来gān嘛?
送,信?
对啊!gān你是医官什么事,好了,走吧!鹤唳潇洒转身,踩着月光就走出去。
鹤唳!季思奇追上来,yù言又止,你一定要当心,实在不行就直接回去。
鹤唳愣了一下,忽然双手捧心,凑上来冲着他的脸啾了一下:哎呀呀呀!好暖好暖!然而不可能呢,不完成怎么好意思回去,我还想等祖国母亲分我个小岛做地主呢!
季思奇无言,看着鹤唳带着两个人走远,等到隐入了黑暗,才黯然转身,发现审食其和刘盈在后面不远处站着。
太子。季思奇有些怏怏的行了个礼。
据说已经回府就寝的刘盈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他靠近了两步,却停了下来,脸隐在黑暗中:她,鹤内侍走了?
是。
为何是她?
季思奇想了想,低头答道:只能是她。
无论是现在,还是两千年后。
能清理墨门的刺客,只剩下她,就只能是她。
季内侍。审食其开口了,请回屋歇息,明日还有事要议。
审叔叔,是什么事,不能现在议吗?刘盈仰头问,我能参议吗。
审食其神qíng微动:臣一直以为,太子不愿接触这些
母后和舅舅被那群小人迫害至此,若还guī缩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我还配为太子吗?刘盈有些激动,跟多的是沮丧,我以前觉得母后太过qiáng势,失了为妻为母的端庄,才引起父皇的不满,故而总不愿听她的话,去争去抢,总觉得不管如何,我才是父皇的长子,陪伴他最久的儿子可现在才知道,父皇已经不再是军营里那个会把什么好的都给我的父亲了,他是皇帝,他有天下,还有众多美人,还给了我无数弟弟若是不争,我与母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审食其一脸欣慰:太子能如此想,臣死而无憾了。
不,审叔叔,你不能死。刘盈沉声道,母后已经对我失望,你不能再让她绝望了。
审食其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刘盈说这话一直看着地,似乎谁也不愿意看,站了一会儿,甩袖走了。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季思奇一脸懵bī的站在审食其身边,不知道该走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