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心里咔的一下,碎了。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夜风寒凉,但再怎么寒凉,都冷不过他此时的心qíng。
男人很高,jīng瘦,长得有些奇怪,不像中原人,但也不像他自己这样的西域人,可不管像哪边,一眼看去,长眉深目,高鼻薄唇,即使从同xing角度看,也很是俊美。
他梳着又紧又高的马尾,一身武者才有的装束,长长的辫子如墨一撇垂落到腰间,行动间却幅度极小,可见他下盘之稳,功力之深。
啪。花束落地的声音,轻,却又响亮。
纵然刚才已经明确知道,想杀鹤唳的人就算出现,自己也肯定打不过,而现在通过目测更是确定了这一觉悟,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唰!苏追掏出了腰间的弯刀,指着男人,怒吼,放!放开她!
男人挑眉,望向他,眼神很平静,也没说话。
我,我说,放,放开她!苏追佯装划了两下,色厉内荏,你是谁!放开她!
男人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有些疑惑:割ròu?
他的口音有点奇怪,但苏追还是听明白了,脸顿时哐的红了,这确实是他的割ròu刀,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至少我有刀!他眯起眼,像头小豹子那样怒吼,我有刀!
嗯,然。男人点点头,他表qíng柔和了点,正要开口,旁边却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苏追?!
苏追一惊,往旁边望去,双胞胎正携手跑来,一脸惊讶:苏追!他是谁!
不要过来!苏追大惊失色。
为什么鹤唳在!
我说不要过来!
双胞胎猛地顿住,他们鲜少看到自家一向温柔可欺的小叔叔这么一副模样,拿着刀,像是随时要冲上去咬死谁。
陌生的小叔叔,陌生的男人,还有凭空出现的鹤唳。
这山里发生了什么,小叔叔的新大变活人表演吗?
苏追见孩子们站在了远处,稍微松了口气,可心却越发提起来,他现在也有软肋了,如果这个男人放下鹤唳去抓双胞胎来要挟他,他,他,他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表面上狰狞的苏追,心里头在抱头哀嚎。
唯一最不激动的,大概就是肇事者了,男人看看双胞胎,又看看苏追,并没有什么特别动作,甚至表qíng越发柔和。
我,我警告你!若是,若是你想苏追还想说什么威胁的话,好让自己显得qiáng大点。
地宫。
我会杀恩?
男人无奈,重复了一遍:地宫。他望望远处探头紧张的看向这边的双胞胎,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了你一天,你都没找到,若现身引导,恐你如现在这般多想,只能打晕你,将你放到入口边。
没等目瞪口呆的苏追反应过来,他走近了两步,声音更低:待鹤唳康复,你可以打回来,但若动刀,我以为不可,他顿了顿,解释道,于你有xing命之忧。
这一番话信息量有点大,苏追反应了一会儿,忽略了男人对于实力差距近乎伤害他自尊的jīng确诠释,只是瞪大眼啊了一声:是你?!你为何?!你要杀鹤唳吗?又为何帮我!
我不杀鹤唳,我为救她而来。男人道,yù杀她之人今晨已遁走,他说着,拢了拢鹤唳的头,让她靠近自己怀里,日后清理亦不迟。
清理苏追莫名的就抓住了重点,他缓缓的放下刀,还是紧张的看着男人,他知道自己不得不相信这个男人,否则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佯装冷静,收了刀直起身子,所以说,鹤唳让我放的东西,是给你看的?他忽然觉得脑子一紧,等下,若你早就来了,又为何咦?
他又不傻,自然发现其中违和之处:你为何不早点来,直接问我要东西?
规矩而已。男人一句话带过。
苏追竟然瞬间被说服了,鹤唳那么神秘的,她的伙伴怎么奇怪都有可能啊!他立刻换了关心的重点:那,那你打算怎么救她?
找医者,找药糙。男人又往前,耽误不得了。
说着这话时,他的神qíng语气终于有些凝重了,不再理会苏追,大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