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全变成了血痕。
她咬紧了牙关,眼睛微微眯起,忽然往后看了一看。
李远佞也听到了,粗重的脚步声快速的靠近,转眼就接近了他的房门。
女子的神qíng越发绝望,可周身的狠厉之气更盛,她急促而小心的呼吸着,无视呆滞的李远佞,直接扑向另一边的窗户,她探头往外一看,犹豫了一下。
虽然临街,但这是二楼。
连李远佞都替她紧张了,此时门口已经有人敲门,一个温和恭敬的男声问起来:李公子,小的是这楼子的管事,有些要事,可否进来禀报于您?
额李远佞一愣,他往窗边一看,发现那女子竟然不见了!窗户大开着。
真跳下去了?!
他连忙奔过去看,却发现那女子确实在窗外,双手却紧紧巴着窗沿,吊在半空中,见他探出头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表qíng冷硬,可眼泪却掉了下来,她压抑的呜咽了一声,却没说出一句求救的话。
李公子?外头催促之意明显,似乎已经有了破门而入的苗头。
李远佞无暇多想,他一把按住那女子其中一只摇摇yù坠的手,回头见那形容儒雅的管事真的自己进来了,立刻横眉竖目:我正要问你们!什么血淋淋的东西都敢往外放!刚才是有个人开门,见我在里面就跑了!爷可受了大惊了!
血淋淋?管事似乎有些疑惑,他四面看了一下,对着大开的窗门多望了两眼,似乎确实没想到会有人能这样巴着窗外,便不顾李远佞的质问,连连道歉,又着人送了赔礼的酒水点心,才关门离开。
此时李远佞分明感到手下巴着窗户的手已经剧烈颤抖,仿佛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他连忙探出窗户,双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只摸到一手让人毛骨悚然的黏腻,这一抓力道之大,硬是让硬气如铁的女子都疼得哆嗦了一下,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上来!爷送你出去!李远佞想让她放开手,这楼子果然不gān净,你放心,你家在哪,我带了你去找,如果能找到拐卖你的人,我定还你个公道!
遇到了生的希望,女子的表qíng终于松动了下来,可却没见柔和,也没有嘲讽,反而平静的问了一句:你也是来女票的?
额不是,我,我有家训,我没,你看我房里没人!
李远佞慌张的解释并没有带来预料的效果,女子只是笑了一笑,轻轻的应了一声:恩,我信你谢谢。
说罢,她双手猛地一挣,脱离了李远佞的桎梏,仰天倒了下去!
月光下,她的眼中竟然有些淡淡的笑意,与方才那般坚毅狠厉相比,竟然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李远佞呆呆的看着,一声惊叫就堵在喉咙里,他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傻傻的看着女子摔在在一楼的飞檐上,又顺着屋檐平平的滚到了地上,深巷中一片漆黑,在身后青楼热闹银糜的声làng中,安静得犹如深渊。
像死了一样。
李远佞傻站了很久,才如醒了一样,他飞奔下楼,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奔到小巷中,借着月光急切的寻找了很久,只看到一片血痕,绵延到远处,逐渐断掉。
他站在小巷中,怅然若失。
李公子!李公子!听了通报的管事带着几个手下追了出来,连带的还有这云兮楼的老鸨子雁妈妈,看到那满地的血,尖叫了一声:哎呀呀!这,这这!谁下的手?!
没人应答,李远佞怒火丛生,回头骂道:谁下的手,是本公子不成?!
公子,公子,小的有罪,您受惊了,只是这贱妇
你们拐卖女子,滥用私刑,此事我必要告知张兄,给楼中其他受害的姑娘一个jiāo代!李远佞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声音响亮笃定。
管事和老鸨顿时懵了,连要解释什么都忘了,只是跪下来连连磕头告罪,却拦不住侠魂附体的李远佞前去寻找相爷公子的脚步。
到底谁打成这样的!见李远佞走远了,管事怒喝,指着老鸨,你个恶妇!不是说了要先养出个人样来再行调=教吗!此女如此孱弱不知反抗,何须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