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一生若说无所图那是笑话,但终究不过是做想做的事罢了,昌宗和易之把他们最好的年华给了朕,又陪朕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日子,临到头来,荒唐一回又如何呢,更何况,朕也不是没荒唐过。女帝嘴角带着丝微笑,朕甚至有些后悔,让他们二人在外为朕守身,到现在,连个能让他们依靠的人都没有,你说,他们不紧张我的身体,紧张谁呢?
方萍无言以对,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沉默着把空碗递给身后的宫女,给女帝揉着手臂。
那接过空碗的宫女一直沉默低头不声不响,却不料此时突然抬头,一脸天真道:可他俩明明有儿子啊。
这个傻大姐,当然就是鹤唳。
嘭!
女帝一袖子拂过鹤唳还没捧稳的碗,药碗掉在柔软的毯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不响,却也惊得整个内殿的人都一身冷汗。
方萍惊恐的瞪着鹤唳,仿佛在看一具尸体,鹤唳还是一脸天真与女帝对视着,两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一个半躺一个跪坐,竟然对视了许久都不曾眨眼。
女帝双颊抖动起来,忽然闷咳了两声,渐渐咳得厉害了,噗的一下喷了鹤唳一脸血。
陛下!方萍不敢大叫,她声音颤抖的扑上前扶住剧烈咳嗽的女帝,回头愤恨的盯着鹤唳,你,你明知陛下你罪该万死,下去!
鹤唳一脸淡定的抹掉了脸上的血,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还继续作死:陛下对他们那么好,结果他们却这样欺瞒陛下,那才是罪该万死!
你,从何得知!女帝一阵猛咳,反而通了气,喘息着喝道。
很多人都知道啊,只是不敢说。鹤唳梗着脖子,我还知道,那孩子叫张国忠呢,背着陛下偷偷与外面的女人厮混,竟然还敢起这么个名字,岂不是在打额,岂不是太讽刺了!
咳咳咳咳咳!
陛下!陛下!方萍着急得脸都抽了,宣太医!快宣!
不必!女帝咳得脸都红了,配着她的眼神,莫名的狠厉,她拦住方萍,脱力的靠在软垫上,一边顺着气,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冷笑了一声,呵,五郎啊五郎
她不见的有多悲伤,眼神却有些放空,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竟然有些少妇般的qíng伤,连带着整个内殿都沉寂下来。
你是何人。
没想到刚听闻如此劲爆的消息,女帝在伤感一会儿后,问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但也在意料之中,鹤唳早有准备,她继续梗着脖子傻大胆样:奴婢一直在殿外服侍,是青镕君有恩于奴婢,让奴婢誓死保护陛下,奴婢才求了姑姑一起进来奉药,却不想陛下您竟然不知道那二张有儿子这件事。奴婢气不过!
你气不过什么?女帝竟然笑了一声。
有人什么好处都没从陛下身上得,一心为陛下着想,结果在角落里受人欺凌谋害。有的人作恶多端,却还能在这儿耀武扬威鹤唳的声音在女帝的审视下恰到好处的弱了下去,终于消声,她迟疑了一会儿,跪趴在地上闷声道,奴婢冒犯了皇上,奴婢知罪!
女帝看了会鹤唳的后脑勺,平静的看向方萍。
方萍这时候很冷静,她微微垂眸:她无亲无故,受了点青镕君的恩惠就陛下,请容奴婢将这贱婢带下去以宫规惩处!
哎惩罚她,又有何意义。女帝又闭上眼,很是疲惫的靠在软垫上,转而问,外头,张柬之他们又在请命了?
是的,陛下。方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是集体诤谏。
他们两个都出去了,可见群臣这次,声势不小吧。
陛下明鉴。方萍也拜倒在地。
这是又要让太子代政或者继位
陛下!
萍儿啊,不是朕不给。女帝叹口气,是朕给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