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抓着她的头皮的头拉出水面,在她挣扎前夕厉喝一声:别动!
左颜知道游泳救援的时候被救援的人挣扎太厉害会导致同归于尽,她只能qiáng忍着恐惧任鹤唳一手揽着自己的脖子确保自己头露在外面,直挺挺的往前游着。望着头顶缓缓移动的天空,心qíng无限悲凉,她原本并没单纯的觉得自己就是来做脑力活的,所以能自己行动的她都自力更生了,连受伤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却没想到还要受这种罪。
真是受罪,在冰水中冻得抖都抖不起来,心肝脾肺肾好像都在冷冻箱里,她的牙齿打颤差点咬到舌头,嘴唇肯定已经是紫色的了,她觉得自己神智都有些脱离身体,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字:冷。
不知道冻死鹤唳化起自己的尸体来会不会不方便
相比青山的狗刨式,鹤唳确实是三人中泳技最jīng湛的人了,她拖着个人愣是游到了大理寺,远远的看到了风波亭。确定进入了大理寺的范围,便找了个茂密的树丛,拖死狗一样的将左颜拖上岸,探了探颈间确认人还没死,朝青山点了点头。
青山任劳任怨的率先上岸,确认她们藏好后,一路小跑离开,过了许久,真的寻摸来三套衣服,让她们换上。
此时左颜已经缓过气来,虽然还是一脸要死的表qíng,却挣扎着各种扭动全身,想让血液流动的感觉重新回来。
祈祷吧。鹤唳给她揉捏着双手双脚。
什嘶么。
在你病死前能把事qíng解决。
阿嚏!
得。鹤唳耸肩,我们要是被发现绝对你害的。
左颜正想反驳,张嘴又要打喷嚏,她立刻掐自己的人中,眼睛直直的瞪着鹤唳,两人对视间,喷嚏竟然被她掐了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我,可以的
鹤唳一脸不相信,毫不掩饰满脸的不满,却还是起身摆摆手:走,先去监狱,我们护着岳将军上路。
这话耿直又不详,左颜苦涩的跟了上去。
大理寺主体是监狱,但大概临近年关的缘故,守卫并不qiáng,听青山说他偷衣服的营房还有浓重的酒气,躲过三队巡逻后,刚凑近监狱大门,前方守卫忽然多了起来,只见两队士兵排排站,中间牢门大开,一阵镣铐触地声,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三人屏住了呼吸。
无论青山还是鹤唳,更遑论左颜。
不需要介绍和喊话,这个缓缓走出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他们折腾了小半年的主角,岳飞,终于露出了真容。
纵使经历近两个月的严刑bī供,以至于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连长相都模糊不清,可迎面遇见他,第一个感受到的,还是那正直无匹的气场,他身形如松,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不曾受过任何折磨,脚上的镣铐随着他的每一步响动着,节奏和他的脚步一样沉稳有力,甚至如战鼓般悦耳qiáng势。
将军。领头的看守想扶他下台阶,被他闪开,眼眶有点泛红,将军,外头天冷,容小的给您披个外袍。
不用。岳飞昂首朝前走着,北边严寒酷烈,远胜行在数倍,岳某不才,若不是皮糙ròu厚,早已成北边的冰殍,如今能在行在享受这如chūn四季,已是感激不尽了,哪敢要什么体面。
可是看守咬牙,若让那秦,相爷看了笑话。
是他来了?岳飞冷哼一声,正好,岳某正想会会他,问他还有何花招!
还没宣左颜只是做个口型,却被鹤唳一把捂住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赫然看到岳飞的头往这儿转过来,利剑一样的眼神扫视着这儿。
左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硬了,身上汗毛排排起立又趴倒,竟然傻傻的在糙丛中与之对视起来,却是岳飞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脸,继续大步前行。
这对视仅是那么一瞬,于她们却长如一个世纪,等人全走完了,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劫后余生一般:吓死我了对不起啊
怪他,是他太警觉!鹤唳毫不犹豫的甩锅,却还压着左颜的头,边上青山还是一动不动。
怎么了?左颜还是用口型。
嘘!鹤唳紧紧盯着前面,你看。
就在她指着的方向,有四个人从四个掩体后面冒出来,穿着一身守卫的衣服,排成一队装成巡逻的队伍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前方押送岳飞的队列。
领头的是两个不认识的人,第三个是雁鸣,可最后一个,却不是风声和雨歇中任何一个,而是
叶斯!他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