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至于吧。
虽然那个人确实是学医的。
苏幸川的思绪在极短的时间里闪回了一瞬,然后又被拉回现实,他推门进去。
诊室并不大,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窗户玻璃干净,诊室右侧是一个蓝色移动屏风围成的小检查室,左边是医生的桌子。
从苏幸川的角度望过去,医生的脸和身体都被电脑挡着,他看不见,但心里莫名生出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进来,关上门。
医生问:“十六号?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像一束电流窜进苏幸川的耳朵里,一路往下,直抵心脏。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医生又问:“叫什么名字?”
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
苏幸川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似是非是的、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面庞,那张脸依旧清隽淡漠,秀色可餐。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像冬日里带着冷意的阳光,又像一幅泼墨山水画,尽管色彩寥寥,还是无端动人心魄。
他和七年前差别不大,连发型都没怎么变,碎发遮着额头,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李暄抬起头,视线碰撞。
两个人都沉默了几秒。
显然,李暄也认出了他。
苏幸川:“………”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脑海中幻想了很多次的重逢竟然是这样一个画面,在一家男科医院的诊室里,他拿着一沓化验单,和穿着白大褂的李暄相遇。
重点是,男科医院。
视线交织又迅速交错。
苏幸川轻咳一声,主动说:“好久不见。”
李暄垂眸望向屏幕,点了点鼠标。
他没有回应苏幸川的问好。
还是这么小气,苏幸川想。
苏幸川强装镇定地坐下来,继续寒暄:“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你不是想去上海的吗?”
李暄依旧没有回应,只问:“哪里不舒服?”
“……”苏幸川早有预料。
七年过去,还是一个小哑巴。
苏幸川乖乖把化验报告和超声检查报告拿出来,说起病情又不免尴尬:“那个,前天我就来过了,一个姓周的医生给我开了单子,让我去做这三个检查,今天才拿到全部报告。”
他说得遮遮掩掩。
李暄表示理解,指了一下墙上的标语。
苏幸川望过去。
——“男”言之隐,一笔勾销。
——专业男科,“幸”福生活。
“……”
苏幸川脸色一黑,冷声解释:“不是那个问题,长了个结石而已。”
李暄接过报告。
从上个月开始,苏幸川隐隐觉得下面有痛感,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应酬多,加重了病情,这几日实在疼到难以忍受,只好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