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阮南参的旧课本里见过方丛夏的照片,阮北川这时候也感到很惊讶,他想不到,软弱笨拙的阮南参居然喜欢这么凶的男人。
方丛夏的面相算不上和善,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周身的气场敛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很能吓唬人。
但阮北川是被“吓大的”,这招对他不管用。
他牵唇笑了下,直直看着方丛夏的眼睛,坦坦荡荡地说:“我是阮南参的弟弟阮北川,为什么找你,你……应该清楚吧。”
听到“阮南参”的名字,方丛夏的眉心骤然缩紧,面色阴沉下去。
他讥讽般勾了勾唇,走到阮北川面前站定,淡声道:“哥哥不成就弟弟来?挺能骗人啊你们这一家子。”
“那你找我,想必也知道你哥做的好事了吧。
我跟你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追究他的责任,但道歉我不接受,以后别来烦我就行。”
说完就要走。
像他对主编张瑜说的那样,他和阮南参命里犯冲,对待阮南参的家人也如此,没什么耐心,也不想过多纠缠。
“哎你别介啊。”
阮北川有些着急地跳起来,绕到前面挡住方丛夏,喊道:“我哥他有病,你不能跟他计较!”
他声音挺大,这样一喊,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方丛夏只好停下脚步看着他,面沉如水。
阮北川松了口气,有些假正经地站直身体,苦恼地叹了口气,说:“我哥他是真的有病,我没想让你原谅他,做错事情当然要自己承担后果,但他这个病……”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面露犹豫地看着方丛夏,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他这个病怎么了?”方丛夏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继续啊,不说我走了。”
阮北川点点头,接着道:“他这病叫偏执性无脑黏人症,病的挺厉害,心理医生都没办法治疗。”
“你知道吗?你要是不给他点回应,他能缠你一整年。
比如我小时候,我哥他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一只瓷盘,我妈没怪他,但我哥很自责,缠了我妈两个星期,一直哭,一直说对不起,搞得我妈都有瓷盘ptsd了。”
方丛夏明显不相信,嗤了声,心不在焉地说:“你这么诋毁你哥,你哥知道么?”
“我没诋毁他,他真的有这个病。”
阮北川看着方丛夏,认真地说:“你回忆一下,他的某些行为是不是和我们都不一样,脑回路和我们也不是一个频道。”
“还有我想起来,我家以前养了只大橘猫,后头那只猫得急症死了,我哥念了它十年,清明节还给它烧纸,送罐头和猫粮。
每年到那只猫的生日,我哥还给它买蛋糕吹蜡烛。”
“方记者你是不知道,就因为那只猫,我哥现在对流浪猫非常关心,每周都要给他们学校后面的一个流浪汉送猫粮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