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眼皮半垂着,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显得眉眼很深。
与其说是在对阮南参说的话,倒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可能有一分钟,他又说:“应该祝福朋友,而不是生气。”
接着阮南参就听到方丛夏对他说:“祝你幸福。”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呢?”阮南参满头问号,思考片刻,他心想方丛夏恐怕是误会了,但吴女士耳提面命的告诫摆在眼前,他只好回道:“那谢谢你,也祝你幸福。”
方丛夏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翻身背对阮南参,闭上了眼睛。
隔天早上阮南参起床的时候,方丛夏已经不在帐篷里了,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就见张瑜穿着凉爽的吊带和热裤走过来,他冲张瑜笑了笑,奇怪地问道:“今天很热吗?为什么穿这么少?”
张瑜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度假山庄今天要办泼水节,不穿这么少等会儿回来洗衣服?”
这时候阮南参才知道今天的活动是泼水节。
他惊讶地“啊”一声,低下头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长袖长裤,肯定要湿,而且他没带换洗衣服。
“你不知道啊?”张瑜惊奇地反问。
阮南参摇摇头,他昨晚忙着找方丛夏,后半程没在场,根本不知道组长通知了什么。
“我那儿也没有你穿的衣服,要不你问问方丛夏?”张瑜瞄一眼他身后的帐篷,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毕竟你俩关系不一般,都睡在一起了。”
“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怎么能叫睡在一起?方丛夏整晚背对着他,后半夜他被隔壁帐篷的呼噜声吵醒,迷糊间下意识伸手往前探,摸到又硬又冷的帐篷垫板。
而方丛夏则缩在帐篷的角落,用后脑勺对着他,离他三米远,似乎非常嫌弃和他躺在一起。
这样想着,阮南参眼神暗了暗,情绪低落下去,“算了,就穿这身吧。”
张瑜耸耸肩,“也行。”
简单洗漱后,阮南参跟着张瑜去了泼水节现场,期间,他接到了阮北川的电话。
阮北川那头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大概又睡在家里的躺椅上撸猫吹空调。
他先吐槽了学校近期发生的破事,然后问他和方丛夏的进展。
阮南参有些惆怅地望着广场中央嬉笑玩耍的人群,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说:“不怎么样,没有进展。”
阮北川大惊,“怎么会?你不是都跟他睡一块儿了?”
又来了。
阮南参有些无语,腹诽阮北川和张瑜都没有常识,什么都没发生怎么能叫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