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可以去,怎么,不怕被人看见了?”
阴阳怪气,白赫眉头皱得更深:“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闹脾气?可不敢,你是高尚的人民教师,我们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哪敢啊。”
能一口气不断吐出这样的讽刺,看来也没醉,白赫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开口,甚至带上了点温和的歉意:“以前……对不起啊,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没事了,以后想来就来啊。”
对面被他这态度堵得语塞,片刻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白赫,听听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白赫还想再解释两句,对方冷笑两声后直接给他泼了盆冷水:“你早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
“行了吧,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种人啊,看到条件还行的就往上凑,也是,花花世界多迷人眼啊,还在我这儿装清高。”
白赫懵了,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下去:“你什么意思!”
“还装呢?”对方讥讽一笑,电话这头的白赫还听到了其他人的笑声,“每次说着出去学习交流比赛,真那么单纯啊,单纯到半夜还跟人激情四射?”
“我说我喜欢带点儿反差的,你白老师也是真给力啊,当着我矜持贞洁,背着我谁都可以是吧?”
“不想让我去你学校?我看是不想我撞到什么不方便的场面吧哈哈哈……”
“你他妈在说什么?”忍无可忍,白赫第一次在对方面前爆了粗口,“我都跟你解释无数遍了,你他妈现在用这些臆想出来的东西恶心我?”
对方被他这态度逗乐:“又装上了?来来来继续,要不我开个外放当着大家伙儿好好表演表演,你不最喜欢演了吗。”
一口气梗在心口,不上不下堵得胸口发闷,压下生理性的恶心,强烈的疲惫涌上来,望着湖面上乍然出现的路灯倒影,白赫觉得自己像个傻逼。沉默半晌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问:“你想怎么样?分手是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短促的杂音后,挂断了。
盯着皱皱巴巴的湖面看了好了会儿,白赫恢复了平静,将冬月天里冷得像铁皮的手机攥出了一层水雾后放回衣兜里。准备离开了,才发现腿僵得厉害。
十一月,c市已经很冷了,不同于北方冬季呼啸的寒风和大雪,南方的冷伴着湿气直往骨子里钻,在室外待了个把小时,全身没一处利索的。白赫看了眼身上的单薄外套,心说自己也是犯贱。人家明明早就对他不满,就差把分手挂嘴边了,他还一退再退去讨好,就因为对方曾说过他穿这件好看,大冷天的也硬扛着穿上。
甚至连底线都松动了,每一任恋人都是,他从没让对方来过学校,也是这一位谈得久了,让他有过能一直走下去的念头,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
今天太冷了,空气里的味道闻着像要下雨,一路都没见着几个人。白赫沿着人工湖走了一圈,僵直的腿才利索点。以前分手了心情不好就沿着一段路慢慢走,走着走着就散心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圈又一圈,越走越郁结。可能被冻久了,居然也不觉得太冷,干脆就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
一沾着石质长凳,凉意就穿透裤子往里钻,连肚子都跟着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