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每天三问：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最后说，“老幺我给你带，你这么瘦要多吃点。”

    有时候说着说着，看着裴清墨就冷不丁冒出一句：

    “老幺今天也好看。”

    “这个角度看老幺好乖。”

    “看到老幺的内裤了，白色的，是不是我给你买的那几条？”

    或者突然给他批一件外套，然后正经又不正经地说，

    “你衬衣太透了，我都看见里面两个红点了，别给那些豺狼虎豹看见，不然他们又嚷嚷娶你了，特别是别给霍晓筱看见，这妮子带了相机进来……”

    但裴清墨自己照镜子，一点也没觉得透，更别说看见里面。

    可他又贪恋秦一柯给他披外套时的絮叨，像是占有欲很强的男朋友，给明明不暴露的对象遮这遮那。

    边遮边还说，“外面的男人都坏着咧，我就是男的我能不知道啊……不过你要是在家穿给我看，嘿嘿嘿……”

    当然。

    秦一柯这么钝头呆脑的，大概率不会说后面这一句，也不会笑得这么猥琐。

    裴清墨在秦一柯跟前是很乖的。

    ——那也只是秦一柯觉得。

    他压根看不出来裴清墨耍的小心机，例如裴清墨故意漏出来的内裤边，坐车时故意在他肩上睡着，故意提早几分钟叫他起床，听他带着睡腔像撒娇说，

    “老幺，我再睡五分钟……”

    再例如，知道秦一柯会给他披外套，就故意穿白衬衣上体育课，在跑出汗后，衬衣就黏在身上，变透了。

    那些爱起哄的男生女生，特别是霍晓筱就会叫起来，连拍手带吹哨，跟流氓调戏良家妇男一样。

    霍晓筱这疯妮子带着她身边的人也一样疯，不然也干不出来一群人给裴清墨写情书，情书里一堆虎狼之词的事。

    这时候，秦一柯就会跳出来给他披外套，拧着眉毛舌战群儒，连路过的狗多看两眼，都会被秦一柯赶走。

    秦一柯老觉得他年纪小，又乖乖巧巧的，跟朵小白花一样。

    纤细柔弱。

    经不起风雨。

    所以碰到一点可能造成伤害的挫折困难，都想给他挡了遮了。

    这样好的人——

    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对别人也这样好，裴清墨大概会疯掉吧。

    —

    秦一柯举报的名单引起了轩然大瓜。

    学生和老师们都很震惊，这么多年见了这么多对早恋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狗，自己被举报了结果他举报情敌？

    还把名单列了出来。

    霍晓筱赫然就是本校名单第一。

    被教务主任带走的时候，霍晓筱心情忐忑，把最近三个月干的坏事全想了一遍，教务主任一句：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放心，我不告诉你家长。”

    霍晓筱就全交代了。

    虽然她挺疯的，但她还是挺怕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