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爸爸?”
他几近呢喃,却觉得腔调烫嘴,声音囫囵吞枣下肚,烫得五脏六腑拧巴成一团死结。无论是谁,听到这个称呼再结合那幕场景,都会控制不住思绪往腌臜处想。喻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爷,他见多了那些藏在污秽里的东西。就算自称书香世家的喻家也不例外。
更何况有着天使脸蛋,让人口干舌燥物件的田恬?
柳家是外省做承包生意的大族,里面的弯弯绕绕怕是三个喻家都顶不过:一个梨花容貌的少年被养在深闺,见不着外人与长辈,身边围着两位年纪相仿的同性,还叫其中一位...小爸爸。
仅是联想片刻,喻江都快要疯了。
那他把田恬送回宿舍,岂不是羊入虎口?念及,他猛地起身带倒了椅子,来不及扶正焦急出门。距离他送田恬回去,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
宿舍窗帘不知何时放下来了,挡去大半光线,昏暗同样笼罩在交叠的身影,两人呼吸交错,空气中却没有丝毫旖旎气氛。若是仔细看,坐在上面的人手指位置怪异,竟是卡住身下人的脖颈。
“乖,这才对。”
即便呼吸受限,柳相旬满脸依旧是无所谓,他伸手帮田恬别过散落的碎发,嘴角弧度带着不可理喻的兴奋与疯狂。他语气如盘旋出动的蛇,呼出的气流滚热,尽数洒在胸膛一起一伏田恬的手腕。
即便被人限制住呼吸,柳相旬还能保持住先前谈笑风生的模样,甚至抬手反握住田恬颤抖的腕部,往自己喉咙处按:“再扣紧点,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做吗?”
他体温偏低,抓上来时如趴了条冰凉的蛇,劲力裹挟着田恬,使得他手指瞬间下陷半厘米深。看着人略微变色的脸,田恬反而害怕了:他虽然对柳相旬存在畏惧之心,可自幼在他怀里长大,吃饭睡觉都跟洋娃娃般抱来抱去,万万没想是要他命的。
这样一想,田恬松了力度,身子骨骤然抽空往旁边歪。一连串咳嗽袭来,伴随柳相旬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垂眼躲开人视线,抱膝缩在旁边不吭声。
柳相旬也难得起身,顺势抬起胳膊垫在脑后,耷着眼皮看肩头微微耸动的小粉毛,几根呆毛晃悠悠的,让人看得心窝浇了层蜜的甜。
“哭了?”
粉团子不理他,自顾自抹眼泪,小模样看得人心痒。柳相旬虽不说,嘴角却扬得嚣张:“背着我跟柳昭夕同外人谈恋爱,还想掐死我,是吧?”
他其实是调侃,本意是想让田恬服软,然后抱着人睡个回笼觉,缓解奔波疲劳。结果这句话让田恬如触电,声音瞬间变得凶狠。
“你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