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皱眉:“虽然是顺路,但是……”但是我难道要特意下一趟高速把你送回市办?多开三四十公里吧, 但是最起码耽误一个多小时。
王兴龙摆摆手:“不用不用, 我到时候叫朋友来高速口接我一哈就是了噻。”
路楠斟酌了一下:“这样吧,明天下午我把你送到cbd附近。”明天吃完中饭争取两点前出发, 那么四点之前肯定到海临市, cbd距离高速口近,她可以去那边找黄女士吃个晚饭。自从上次五一之后,她和黄女士就各忙各的, 没再见过面。按照这个计划, 傍晚六七点再开回华安, 九点到华安不是问题。
至于老王从cbd怎么回他自己的住所路楠就不管了——这么大的人还不会打车吗?!
“要得要得。”王兴龙比了个ok。
晚宴时刻,喝酒是肯定免不了的,倒也没有王兴龙说得那么夸张。
开餐没多久,就是各个省份的人三五组团去主桌给童大区等领导敬个酒。
童大区本来就对路楠印象深刻,现在见到岒江省的人过来,还特意鼓励了路楠几句,又说她三月份去完糖酒会之后写的心得体会很不错等等。
在场的人没几个是傻子,童大区看好路楠的态度很明显,其他大区领导也跟着凑趣鼓励她。
由此,路楠自己的那一桌之后,来找她碰杯的人确实络绎不绝。且大多数人都挺客气,举着杯子过来的时候就先说明:“我就是想认识一下路经理。路经理,咱们都是自己人,随意就好。”
其中还有不少城市经理是真心想探讨一下路楠去了一个全新的市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市场搞兴起来的,只不过今天不适合详谈,所以大家就先相互留了一下联系方式。
诸位前辈的态度比预想中的要和气、包容一些,路楠猜想,除了童大区的关照,自己下午的干货分享应该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对于这种没有恶意的正常应酬,路楠从来都是微笑着和人聊天、碰杯。
王兴龙时不时在旁边帮着说几句,几十位城市经理倒是不敢较真地让路楠每一次都干杯——开玩笑,这么多人呢,要是真的把人家小姑娘喝进医院了怎么办。这是53度的白酒,又不是水!
既然如此,路楠就只是从善如流地抿一抿,每次放下杯子之后往里头虚虚添一点以示对下一位的尊敬。
真计较起来,一个二钱酒杯她分了四五口才喝完。不过此刻的路楠还是很感谢金手指的存在,不然即便是这样的‘耍赖式喝法’,她恐怕还是得喝个半醉。
饭后确实有娱乐活动,因为人太多了,包厢都整起两个,不过童大区他们没有久留。
路楠看领导们走了之后,其他城市经理也有陆续离开,于是有样学样先走一步。
……
第二天,路楠睡到自然醒,她按照之前查找的攻略,来到一家当地颇有名气的小吃店吃了早餐。
不得不说一句,沪市的小馄饨和小笼包真是一绝。
小馄饨分量不多,薄如蝉翼的馄饨皮裹着小拇指指甲盖那么丁点儿的肉末,一只碗里头飘飘荡荡也就二十来个,路楠舀起一只,吹了吹才下口,鸡肉脯馅儿的馄饨口感真的和猪肉馅儿的不太一样。因为现在的路楠对葱也不忌口,所以她又舀了一汤匙加了香葱、虾皮、紫菜、蛋皮和榨菜丝的汤。早餐店开着空调,但是路楠还是喝的微微出汗,胡椒的辛香与汤的鲜香相得益彰,喝上几口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还有小笼包,形似宝塔,小巧玲珑,顶端尖尖,路楠点了蟹粉和虾仁两种口味各半笼,虽然价格很‘美丽’,不过美味程度对得起它的价格,蘸一点香醋鲜咸酸的口感在口中逐一迸发。
路楠努力努力把它们全都吃完了!
早餐店附近不方便停车,路楠慢悠悠地往四五百米之外的停车场走去。
信步在一座陌生城市的街头,不用去考虑合同、出货、回款、方案,不用和经销商斗智斗勇,不用和省办、总部撒泼要费用。
如果不是气温实在太高,她甚至还可以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发发呆。
等到十点左右,路楠去买了些进口水果——黄女士叮嘱的,得贵一点。
因为提前和月娇阿姨打过电话确认好地址,所以路楠十分顺利地站在单元门口按楼上的门铃。
“哎哟,楠楠啊,女孩子工作之后打扮打扮就是好看。”穿着围裙的方月娇过来开门,十分热情地将路楠迎进家门,“还拎东西过来,噶客气做什么,肯定是你妈妈叫你带的是不是?”
路楠笑着说:“那就算我妈妈没说,我也不好空手来的呀。”
“来阿姨这里吃饭带一张嘴巴就好了老,我同你讲,下次不要这样子哦。”方月娇接过路楠手里的水果,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峰峰和你叔叔去体育馆打篮球去了,估计要到吃中饭再回来。我跟你讲,男孩子打篮球真的会长个子,我听你妈妈讲你弟弟现在是初中,快发育了吧?叫他去打篮球、吊单杠、多喝牛奶。我和你叔叔个子都一般的哦,我们峰峰青春期就这么做的,现在有一八六。”
路楠点点头:“好,我回头就让路杨去打篮球。”
方月娇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开心得很,继续说:“我记得你小时候过来玩,峰峰一定要和你睡,他又老喜欢撩一下、撩一下你,你被他弄得火起来了,给他脸上一口咬……”
路楠对这事儿依稀还有点印象,十分惭愧地说:“我记得好像是咬在左边。”
“就是了嘛,峰峰当时哭得和杀猪一样,后来停了不哭了,还要和你睡。”
说笑了几句,方月娇讲:“楠楠你先坐着看电视,我去给你洗点水果起来。”
“不用不用,月娇阿姨我吃不下。”客气话是要说的,当然说了也是没什么用的。
方月娇在洗水果的时候,从房间出来一位七八十岁的老爷子,老爷子操着沪市话问儿媳妇,这个小姑娘是谁。
“黄丽的女儿啊——我小姐妹黄丽的女儿。小时候不是来过家里两三次,后来他们家进新房我还带你去喝喜酒过的。”方月娇的嗓门颇大。
“哦,我晓得了。”老爷子年纪是大了点,不过脑子没糊涂,“家里头相簿里有个照片,那个点小红点的囡囡,就是她哇?”
方月娇说是啊,就是她。
老爷子张嘴就笑:“峰峰小时候老说要讨这个囡囡当老婆。”
洗完水果的方月娇冲公公说:“不好开这个玩笑,小姑娘脸皮薄。”
“我说我们这里的话,她听不懂。”老爷子摸了一把桂圆,改成不太标准的普通,对路楠说:“吃水果。”
路楠:其实我听得懂……
她见方月娇开始准备中饭了,就说要来帮忙。当然被方月娇无情地推出厨房:“没什么要帮忙的,我切了几个凉菜,热菜就两个,很快的。你去和爷爷(yaya)谈天就好了,不过爷爷耳朵不太好,你讲话声音要大点。”
路楠扯着嗓子陪老爷子聊了会儿天,十一点左右,入户门被打开。是方月娇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路楠站起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傅叔叔也就是月娇阿姨的丈夫说:“楠楠是吧?都这么大了啊。快坐,别客气。我和峰峰打打球都是汗,先去冲个澡。你就当这里自己家,想吃什么自己拿。”他身后的一八六大高个儿傅凌峰左边胳膊夹着篮球,抬起右手冲路楠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