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环节,老股民大舅舅依旧要给大家说一说他今年买的股票:“我听路楠的建议,买了国酒、源川和令扬的股票,哎,都还不错。另外买的科创板块也还行。”
小舅妈去年跟风买了小两三万,也笑眯眯地说:“赚了一个月的工资。”
路杨的记性大概是整个桌子唯一可以和路楠相媲美的,他小声疑惑地说:“老姐去年好像不太推荐大舅舅买源川的股票。”
黄女士撞了一下儿子,打着哈哈说:“你大舅舅是老股民了,买哪一支股他心里头有数。你姐之前也就是瞎说,做不得准的。”
只壳子比较嫩的路楠一点儿也不较真,笑眯眯地说:“那说明大舅舅去年财运好啊,今年肯定也是一路旺。”又说:“小舅妈新手入场,手气也很好啊。”
反正她了解她大舅舅,一共也就十几万的钱在股市小搞搞,分散开了买好几支,哪怕今年源川股票真的跌,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至于小舅妈?就更加稳当了,路楠敢断言,三万本金是小舅妈这几年之内的极限。
在饭店吃年夜饭有一点的不好,就是大家吃完还是得散了,各回各家守岁。
今天路楠的小舅舅和小舅妈都是做好喝酒的准备来的,所以干脆就没开车,吃完了打车回家。
车上,小舅妈感慨:“二姐的好日子来了。”
小舅舅喝得有点儿多,随口说:“二姐之前过的也是好日子。”
“我是说二姐和二姐夫离婚之后,又不是说之前。之前二姐是老板娘,过的是不是好日子还用你说?”小舅妈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我是说,现在二姐更厉害了,自己当老板。我原来以为路楠和路杨成绩好、会读书是遗传二姐夫的,没想到二姐也不差。”
小舅舅点头:“我二姐人很聪明的,以前有打毛线衣的教程书,她都不用看,看一眼花纹自己就能琢磨出来怎么打。”
小舅妈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她更想说的是,既然自己的丈夫和二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怎么智商和情商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黄女士不知道自己被弟媳妇狠狠地羡慕了一顿,到家之后,她对路楠说:“快你卸妆水给我用用,这眼睫毛有点难受。”其实就是擦了睫毛膏,说得这么夸张,倒好像粘了假睫毛似的。
路楠失笑,去拿洗漱包,顺便接起邱萱的电话:“唱歌?今晚啊?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儿吧。”
第205章
如果是以前, 黄女士对女儿此刻拒绝别人的邀请这一行为无疑是满意的——或者心里可能还有赞许,但她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更甚, 她还会借此进行一番说教:“你们这些年轻人, 心就是野,过年当天晚上还要出去唱ktv, 我们小时候……”不拉不拉,核心思想就是说这种行为一点规矩都没有。
但是现在,黄女士竖着耳朵听见女儿拒绝,没等邱萱那边挂电话, 她就满不在乎地就对女儿道:“同学喊你去玩你就去啊,本来你现在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不回来几次, 过年期间也要稍微出去和老同学联系一下感情的, 出社会你就知道了, 同学情谊有多宝贵!再不要说是我不让你出去哦,都工作了难道我还天天管着你?”
【老妈这是有点儿矫枉过正、过分开明啊。】
黄女士没有特意放低音量,邱萱在电话那头听到,更是起哄地说:“楠楠, 我都听见了, 阿姨喊你出来玩。你就来吧,好多人呢, 别扫兴。”
“等等。”路楠扭头问路杨:“你去不去?”
路杨和同龄人比要更成熟一些, 也没什么叛逆心,对吃喝玩乐也没什么好奇心。路杨之前还真没去过ktv——才初中呢,他发育又晚, 到现在身高还没赶上他老姐, 没个大人带着怎么也进不了娱乐休闲场所的。
“随便……啊, 那我去吧。”路杨的眼力劲是够够的。
路楠问:“我能不能带我弟弟一起去啊?”
邱萱说:“当然可以,带来呗,我记得我们高中刚入学的时候,见过你弟,那时候他就丁点儿大。现在应该上初中了吧?”
“嗯初二。那我晚点过去。”路楠挂了电话,同已经听到一切的黄女士说,“那我带老弟一起去坐坐,一会儿就回来。”
黄女士想了想,女儿如果带着儿子一起去,那晚上回家的时间肯定会比较早——两姐弟年龄差距过大,所以女儿对儿子的关心程度不下于她这个当妈的,黄女士倒是不论蜕变前还是蜕变后都很放心路楠带着路杨出去玩,只要不是去找他们父亲就一切好说。
故而,黄女士也只是多嘱咐了路杨一句:“你就去吃吃东西唱唱歌好了,看清楚饮料瓶子和杯子,别不小心喝了啤酒。”
路杨点头:“嗯,晓得的。”
……
到了ktv才发现确实挺热闹,十来个高中同学或坐或站,唱歌的也有、聊天的也有、玩骰子的也有……
他们对路楠来说才是真正的‘好久不见’,于是她就和邱萱、雷晟泽打了个招呼,领着路杨到角落去吃果盘了:“切好的水果。”全都削皮切块了,这臭小子总愿意多吃几口了不?
包厢里热乎得很,进来没一会儿,路楠就示意老弟把外套脱了,量贩式的ktv也找不到衣柜挂衣服,只好稍微叠一叠放在沙发角落。
也有人过来和路楠打招呼,幸好在他们的认知里高中毕业之后大家半年一年的、寒暑假都会想办法聚一聚,所以没有人‘为难’路楠。大家只是聊着诸如“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做销售收入很高的呀。”“某某城市怎么样啊?”之类的话题。这题很容易,路楠稍微说几句,反问一下:“你呢?”对方就可以兴致勃勃、喋喋不休地说上五分钟。
【倾听,也是一种美德。】路楠在心里吐槽自己。
要是他们一个个问路楠:“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她可能会有点困扰——女生的名字她全都记得;男生的么,倒不至于回答不出来,但有几个读书时期就没怎么讲过话的男生叫什么,她还真是得好好回忆过才能对上号。
去年过年期间,雷泽晟没有见到路楠,今天看见了,悄声与邱萱说:“我之前还以为你蒙我,没想到路楠变化真这么大。现在在街上碰到,我是不太敢喊她的。”
“变化真大,是吧?所以我说,楠楠和叶一铭的事儿,你就别瞎掺和了。今天让我把楠楠喊出来,你该不会又是要帮人家转交什么东西吧?我跟你说这事儿要干你自己干,我是不会再干了。”邱萱瞪眼。
“那倒不是。”雷泽晟尴尬一笑:“就是……刚才你给路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给老叶发了个信息。”
邱萱一想,不对:“叶一铭回来了?他们国外也放寒假呢?”老外应该不过中国年吧。
“呃,倒是不过年,不过确实有个什么假,我也没听清,反正他是今天早上到的……”雷泽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倔强地说,“我这不是觉得路楠太绝情了嘛,老叶有点可怜,真的。所以做一做好人好事呗。”
“我看你是好(第四声)事!”邱萱气得踩了雷泽晟一脚,然后去路楠那儿,贴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了一下情况,“你别和雷泽晟那个猪头计较,他脑子不太好。”
路楠点头,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好,我知道了。”
她记得叶一铭今年确实是回来了的,要不然,刚才莫名提出带路杨一起来做什么呢?
“弟弟要不要去点歌?”邱萱还打算和路楠说说叶一铭的事,想要把路杨打发走。
路杨对唱歌完全没兴趣,不过还是往旁边沙发挪了一米,以示自己不会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