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手足无措地问：“啊？为什么啊？”
路楠看了对方一眼，就这一眼，让原本已经心慌成一团的田阳渐渐冷静下来。
“这事说来复杂。你等一下。”路楠按了电话内线，把仇超群也喊进来，免得需要她说两遍。
不一会儿，仇超群就进来了：“怎么？”
他刚刚还打算假公济私去秦总那边一趟呢。
“当然是有事要劳烦仇哥。”路楠笑着解释，稍微说了说中集方的合作态度，“这个经销商怕是不能要了，陈总和我说过，我们要掌握合作关系的主动权。米国那边的顾问这两天会给我发一份当地比较有实力的快速消费品行业经销商名录，我们和谐酒目前除了在米西稍有知名度之外，其他中部、东部大型城市都没什么水花，一旦能够成功招到他们本地的经销商，对于和谐酒在米的销售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仇超群摸了摸下巴：“我去谈倒是没问题，不过翻译还得给我配一个——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
路楠笑着说：“这个你就放心吧，那边的顾问会替你安排司机和翻译的。我这几个月走不开，米国其他区域招商的事情，需要仇哥去谈，顺便，劳您费心带一带田阳。”
既然路楠都安排妥当了，仇超群义不容辞：“没问题，随时等你通知。”
田阳也是一脸兴奋的神色——又要出差，还是去招商的！
那就不仅有不用坐班的快乐时光，还可以增长见识、冲业绩！
路楠冲下属笑了笑：“现在不急了吧？”
田阳挠头，憨笑一声：“原来路总早就有计划有安排了，是我太沉不住气。”
“这个消息出去之后先保密。”路楠叮嘱了一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徐总制作几个年末大促方案，尽量把徐总那边的销量提上去。你先去忙吧，我和仇总还有事。”
等到办公室没有外人之后，仇超群愁眉苦脸：“我这一趟是出长差吧？”
路楠挑眉：“舍不得走？还没拿下向北的小徒弟呢？仇哥不是号称源川的妇女之友么？”
“喂喂喂，什么妇女之友，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仇超群诉苦，“最近吧，我确实没什么时间去找小苗（向北的徒弟）。那个，沈希音他们那一批内推的人现在已经通过筛选和面试，你不是让我给他们做上岗培训呢，就没有时间。”
路楠想：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沈希音纠缠？难怪这么干脆答应我去米国啊。
她的眼神看透了一切，让仇超群有点心虚、有点儿瘆得慌，连忙转移话题：“昨天来的经销商出什么幺蛾子了？之前听你和陈骁说打算再拖一拖的。”
“嗯，算是吧，我们想拖，对方想得寸进尺。”路楠说。
仇超群啧了一声：“你昨天就该带我一起去的。一个李清、一个田阳，够顶什么用啊，让我去喝倒他们。”
路楠笑笑：“没事，我昨天喝倒他们两个。”
“干得漂亮。他们以为在米国天高皇帝远可以乱来？爱咋咋，不做就不做。”仇哥果然还是有川省人的霸气在身上的。
“消消气，所以我们要有两手准备，除了徐澄之之外，macklin那边已经在帮我们甄选客户，剩下的辛苦你了，仇哥。”路楠拱拱手。
“不存在、不存在。”老仇笑笑，“我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倒是比我还早见了臭小子的继父啊。”
路楠顺着仇超群的话一想：还真是！虽然见到的每一位都是因为公事，但是陈骁的父亲、母亲、继父，自己确实没有遗漏，全部见过了。
……
蒋总和宋总这趟来京，主要是为了和总部在京市的一家船公司谈合作，这家船公司在黄岛港很有实力，专跑俄国航线，这也是中集薄弱航线。
北方人谈生意大部分都是超能喝，蒋总这一趟带着几分隐秘的心思，所以没让秘书跟着，临时也找不到挡酒的人，只好辛苦宋总和小苏了。
周一抵京、周二和源川的人喝、周三周四周五连着三天陪黄港船公司的人喝，饶是宋总久经酒场，也不太吃得消。
周五晚上，小苏扶着宋总回房间，给他递上温开水，轻声细语地同宋总说：“宋总，我回复源川的人明天下午见面，明天上午我们还有什么安排吗？”
“你有事？”宋总接过玻璃杯，漫不经心地问。
“难得来一趟京市，我想去王x井逛一逛，还打算买点特产寄给我爸妈。”小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宋总咕嘟咕嘟喝完温水，捏了小苏的鼻子一把：“我就不去了，你打车去，看到有什么想买的就买，我给你转点钱。”
“不用，我带着呢。”小苏低头轻声说。
及至室内灯光灭了，一室静谧，几分钟后，响起了如雷一般的鼾声。
小苏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许久之后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她打车出门，却没有去王x井。
茶楼包厢。
“你来了，苏悦。”路楠抬了抬头，示意一旁的椅子，“坐。”
小苏——苏悦在路楠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路楠不疾不徐地给自己泡了一盏茶，她忍不住问：“你用大学时的私人号给我发信息，不会就是想请我喝茶的吧？”
路楠把茶盏推过去：“当然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戏码，我们两在米国已经上演过一次了。”
苏悦接过茶盏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茶叶沫：“你变了很多。以前，你可不会说这么刻薄的话。”
“彼此彼此，以前，你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路楠举杯，与她碰了一下。
“我傻不傻轮不到你来评判。”她现在在中集已经是苏经理了，自认为在同届同学之中算混得不错的，路楠这么说，她听着极为不爽。
路楠抿了一口茶水：“我指的是，你跟错了人、站错了阵营。宋总在中集属于‘外来派’，三四年前还开始搞副业弄起了培训班，他自己在中集的职位都已经到了天花板，不会再往上了，你跟着他，在中集的前途也就是‘苏经理’为止。”
这是前几天蒋总对路楠说的话，路楠把同样的话说给苏悦听。
当时的路楠毫无所动，不知道现在的苏悦，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