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秀气地打了哈欠：“过了24点，就是一年一度的光棍节啦。”

    光棍节？

    陈骁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楠楠，他们两人和光棍完全不搭边。

    “电商大促，为了该死的仪式感，我也要去抢购几样东西。”

    当然，路楠说的是玩笑话，她只是想看看令扬和荣宝打造的电商平台今年会有怎样的成绩。

    女朋友在操劳之后还靠着床头关心竞品公司信息，陈骁有点怀疑自己去健身房的频率是不是该更高一些。

    他暗自下了决定，现在也只能认命拿过平板，打算看看源川在猫猫狗狗网站的官方旗舰店零点之后销量如何。

    他们人手一个平板，平板型号一模一样、靠在床头的姿势一模一样，带着的防蓝光眼镜也是同款，不过进入网站的之后的体验却完全不同。

    陈骁那边有点一卡一卡的，路楠这边则十分顺畅。

    过了24点，路楠将令扬和荣宝的抢购页面刷新几次之后，啧了一声。

    陈骁问：“怎么？”怎么是这个反应。

    “令扬的网站销量作假。”路楠笃定地说，“不用看他们的了，没什么意思。我们公司电商部的表现怎么样？”

    陈骁把平板递过去。

    路楠秒了一眼后台数据，虽然和日化用品、生活用品完全的销量完全不能比，不过比平时销量倒是翻一倍：“电商部今年刚成立，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不错了。”

    “数据代表一切。这样，电商部想要申请更多的费用恐怕难了。而且，尽管成立电商部之前，你在总部做过可行性分析，还是有不少人盲目乐观，以为电商部会成为第二个海外市场部，现在事实证明电商部同海外市场部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恐怕想要往海外市场部钻营的人会更多了。”陈骁亲了亲路楠的嘴角，有些担忧地说。

    路楠回啃一口：“有人想空降？”

    “有，不过被挡住了。”陈骁解释，“我父亲和仇叔叔都相信沈希音成为了你和仇哥之间的矛盾冲突点，综合比较之后，他们还是想要说动仇哥，所以应当不会再空降更有背景的人到海外市场部。”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将沈希音摆出来只是路楠顺势而为，不过这对于沈希音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甚至能够因此得到更多的机会。

    路楠笑了：“去年内部招聘的时候我就说了，沈希音综合素质不差，只是有些低不下头。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霓虹cos漫展结束之后她和我请了个假，在那边自费逗留了四天，回来之后给我交了一份霓虹市场分析报告，还郑重地同我说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倒是别别扭扭的，倒是有点可爱。”

    陈骁：女朋友总是觉得别的女孩子可爱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每年的大促第二天，电商平台会公布总销售额以及不同产品品类的销售额，其中行业翘楚还会单独说明，不过这同源川没有半毛钱关系，白酒行业有资格出现在猫猫狗狗网站统计的行业翘楚依旧是国酒，依旧是秒没的白瓷系列。

    十一月底的时候，路楠抽空去荣宝酒业坐了坐。

    她今年过去的频率不高，保持在两个月左右一次，倒不是因为对方经销合同金额骤减就怠慢他们，主要是荣宝的莫子豪今年基本都在全国各地到处飞。

    本次见面，路楠发现这位先前意气风发的莫总鬓角竟然有了几丝白发。

    “路总，喝茶。”莫子豪让秘书泡的是熟普洱。

    路楠谢过，同他闲聊本季度源川酒在名烟酒店的促销活动成果。

    她没有提令扬和荣宝电商平台本月中旬开始挂着的大促‘喜讯’；

    更没有催促莫子豪打款——这是严观成的职责，身为上司，她扮红脸就行。

    莫子豪饮了热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该怎么说呢？这一年半的时间，他的精力都扑在网络销售平台上，因此，荣宝酒业在京市的市场份额被其他名烟酒店蚕食了不少。今年源川和谐酒合同金额骤减，倒是没有完不成的压力，可是荣宝酒业签的其他酒水销售压力就相当大了。一旦没有按照合同量完成，倒是不罚款，可是相应的费用和返利都会下降好几个档次，毛利润直接变薄。

    第479章

    莫子豪现在的精神气真不太好。

    路楠同莫子豪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去年年中， 他们两人之间充其量就是理念不合，路楠当时忙得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倒是莫子豪， 因为受挫， 单方面想要给路楠一点颜色看看；及至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位莫总因为家中长辈生病的事， 为人处世不再那么极端片面，就逐渐化解了同路楠之间的心结。

    再后来，他同令扬之间的合作越发密切，就越感觉到之前同源川签经销合同之后有多轻松——令扬现在的企业文化过分强调狼性， 做事只求快准狠，与‘稳’这个字， 真是一点都不沾边了。

    其实快准狠一直是莫子豪先前所追求的， 只是直到他父亲病逝， 他自己成为荣宝的掌舵人之后，才意识到船大难掉头，任何一个投资决策都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充分评估其风险，并且要考虑最坏的结果。

    就像他现在， 考虑掉头似乎都有些晚了。

    钱， 已经以亿为单位砸下去；

    精力，扑在这项新业务上， 原本的名烟酒渠道丢了不少大客户。

    路楠到来之前， 莫子豪正在看荣宝和令扬共同打造的电商平台在今年双十一大促期间的销量——这才是真实销量。

    看过之后，莫子豪心中的动摇和害怕更甚。

    双十一当天，他们打造的电商平台酒水销量不足一千万。

    哪怕算上后续一周的大促尾声影响时间， 堪堪破三千万而已。

    三千万的毛利有多少？

    售价减进价， 是最简单的算法。

    不到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