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170节(2 / 2)

    而卫觎的脉象也分明已经紊乱无章,他曾为大司马配的控制在一月一发的药方也已经失效,但卫觎眼下非但没有失控,精气神看着反而比从前更好。

    这比唐娘子的两颗佛睛黑石还令葛神医惊讶。

    他望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心中有种猜测:他所认识的大司马向来是沉狠克制,权衡取舍,如今却豁出不要性命也要与唐娘子这么黏缠,反常得不像他,说不准已是被蛊毒刺激了心志,对唐娘子产生了一种不能放手的占有欲。

    葛清营不敢掉以轻心,提醒道:“大司马,容葛某提醒一句,葛某不是泼冷水,虽则毒龙池中莲半年后便开,但这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假若,假若你在唐娘子身边发作时,控制不住自己,唐娘子是没办法抵抗的。”

    他相信卫觎比他更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不需多,只要有那么一回意外,对二人来说都将是致命的伤害。

    从前卫觎还会将自己的身体状况瞒着簪缨,而今,他连最糟糕的自己都愿意坦露在她面前,葛清营体察此心,所以这话也是间接告诫簪缨听的。

    “他不会的。”不想最先开口的却是簪缨,眉宇坚定。

    “嗯,不会。”卫觎眼波漾漾,学着她说话,收回的手捏起一枚茶盏,用指腹漫淡地逆拨着光滑的盏沿,轻描淡写,“我知先生担忧,但让我和阿奴分开,要我的命么。”

    在一起共同等待花开,煎熬的时间是半年。

    若要他和簪缨相思不相见,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谁让他意志不坚,食髓知味了。

    能劝的葛清营都劝过,这毕竟是

    他二人的决定,神医见状,不再多言,轻叹一声下去马车。

    他不在跟前瞧着这对不遵医嘱的小年轻腻歪。

    不过他会随同大司马去洛阳,这曙光在望的半年为防万一,他便再跟前守着,不再四处游方了。大司马克复中原,唐娘子救治疫城,于公于私,他们都值得葛清营这么做。

    葛清营下车后,卫觎在厢门还没完全关严时便勾过簪缨的下颔,迫不及待和她接了一个绵长湿腻的吻。

    若说本能,他从很多年前开始,便对这个娇赖到他骨子里的小女娘无一丝法子,那便是他的本能。

    他是卫十六,斗筲胡羯强加给他的“本能”,怎么可能敌得过他自身强大的本能。

    他决不伤害阿奴。

    从前,他一直担心自己毒发时六亲不认伤害簪缨,所以不肯面对簪缨的示爱,其实那时候卫觎自己都没想清楚,他真正怕的不只是那个,而是像现在这样,彻底失去伦常的约束后,不停地想要她。

    “观白,轻些……”簪缨睫泛桃花色,舌被不断勾缠吮弄,娇息连连,呜声断续,却又配合他仰起如玉的纤颈,张开娇唇。

    她体内似乎又有一股热潮在涌动,因为大司马无论使长槊还是短刃都很投入,又曾专司骂战,嘴皮功夫比手底不遑多让,都力图勾人性命。

    卫觎的鼻尖蹭过她脸颊,含着女孩唇珠,发出一声想骂人的喟叹。

    她怎么能这么乖。

    “没听葛先生的话么,谁家大胆小女娘,为何要勾我?”他是深谙恶人先告状的,半睁开沉醉含光的冷媚眸子,单手轻松托抱起簪缨饱满的桃臀坐上自己的腿,在簪缨勉强清醒着分辨他眼瞳颜色时,笑着将她压向自己。

    大司马仰起喉结,倒柄递出自己水迹薄润的武器,轻而缓慢地抿,露出手无缚鸡之力的惨淡作态,喑哑道:“继续。”

    第133章

    簪缨离开武德县后, 短短几日内,除了唐氏之人落脚的客栈,其他里坊中也陆续出现了感染者。

    毕竟两地就近,县里去山阳城往返之人不止吴掌柜一个。

    幸而葛清营的药方来得及时, 配出当日便从山阳城快马传回, 傅则安接到后, 立刻组织人手熬药分发, 这才没让武德变成第二个山阳。

    簪缨回城时,客栈里最先染疫的吴掌柜硬是凭着惦记闺女的意念扛到药来, 已经痊愈, 其它人也无恙。

    春堇等人一连担心了数日, 见到女娘无碍,自然欣喜万分,口呼娘子,便欲上前嘘寒问暖。

    却见与娘子并肩进院的是大司马,身后又跟随着严兰生、葛神医、昙清方丈与一众武僧。

    眼下已是小荷露尖角的季节, 天气渐热,簪缨此日换下了骑装, 着一身雅梨黄地广袖细纱襦裙, 柳绦至踝, 翩翩风致, 峨髻无饰, 仅有一只与发同色的兽首簪。

    春堇一眼望过去, 一开始还以为娘子戴了一对浅红玛瑙耳坠。她定睛一看, 才看清娘子没戴耳饰, 而是她的耳垂上奇异地透出一片深浓的粉痕。

    春堇心中奇怪, 这时节气候温暖, 又无蚊虫,女娘的耳朵何以会红肿起来?

    簪缨被大袖遮住的手与卫觎相牵,两袖交叠,共受风拂。

    走在他们身后的人视若无睹,见怪不怪,留守在客栈的近侍见了,自然识趣不再上前。

    簪缨经过春堇身旁时,却是向她问了几句她走后客栈的情况,而后吩咐春堇,让下头人抓紧收拾行囊,他们在此留不了多久。

    春堇应诺一声,立在春堇身后的阿芜余光向阶下的石子路轻扫一眼,手揪衣角,眉心纠结,仿佛想对神清肃雅的女郎说一句什么,被春堇及时拦住了。

    春堇无声向她摇摇头。

    台阶下冰凉的石子小径上,沈阶就跪在那里。

    青松色的衫子在他身上宛如整个大了一号,他脸色苍白,瘦得不成样子,瘦削出棱角的背脊依旧挺直。

    从簪缨进院,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年轻谋士目光就凝在她身上,神色充满晦涩。

    他料错了这个女子的心。

    那日死谏,他心存必死之志,只为让女郎想舍出佛睛黑石救那些百姓时,想一想有他沈阶一命添在里头。

    他固然无足轻重,却不信在女郎心中全无份量。若女郎执意舍已为人,那么便是他白死,只要女郎想到这一点,就不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