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212节(2 / 2)

    他狐疑地打量二人,“你们不是吵架了吧?十六,你可答应过我 ,不会欺负我家甥女的。”

    “舅父多心了,他不曾欺我。”簪缨道。

    他非外人,她也未相瞒舅父。待得知二人争持之事,檀棣愣了一愣,如同不能理解。

    “弄啥嘞!我当是甚事,这天下都是你二人的,推来让去作甚,一起坐一起坐,恁是帝王,想法不要太迂腐了!”

    簪缨忍不住开怀一笑,对卫觎眨眼:“舅父之言正是我之意。”

    此时卫觎已缓和下来,无奈地看着这舅甥二人。

    说句实言,他卫十六并非无睥睨天下的野心。

    但这片野心在簪缨展露的光芒面前,又没有那样重要了。他想让她独一无二,步步登极,他便在身后托着她,做个相国司马也好,辅政皇夫也好,照样可以为她分担政务,将所有劳心费神的事拦在前面。

    但转念想想,若他二人的名字并列于青史,使后世之人每当说起他们,都卫不离唐,唐不离卫,相提并论,缺一不可,那么——

    生生世世拆分不开,才不失为他最大的野心。

    “好。”卫觎一字落下,上前牵住簪缨的手。

    你我便并立顶峰,共治天下。

    第165章 登基大典 +成婚大典……

    两位君王要一齐登基的旨意传下, 朝野惊震。

    大家反应过来后,又觉得除了史无前例,说不出什么不好——女君仁惠,得到北雁、柔然的亲善, 掌管商贸、茶马的互市, 又得青凉佛门的诚服;而卫君出身于玄儒大家,马上得来天下, 有收复一统神州之伟业, 驰骤威魄,镇压四座。

    二人恩威并施, 璧合珠连, 这一来不管是推崇卫君的, 还是服膺女君的, 都说不出二话来了。

    只不过既要抓紧时间拟制登基, 又要同时操持二帝的大婚,这可忙煞了礼部的一众官员。每日清早醒来, 枕边断落无数发须。

    好在女君体谅,没让主君继续折磨司天监和太常寺。女君发话,便将吉日定在明年的元日正旦, 元肇庆,同日举行这两场大典。

    礼部这边可算松缓了一口气。

    同时中书省的臣工却陡然感觉,主君近来问政严苟了很多。

    闻听此讯的卫崔嵬没有太大意外, 仿佛早已料到,乐呵呵地在御池塘边喂鱼,对轻山道:

    “告诉中书省,开国礼铭老夫亲自来写。”

    内阁,暂领吏部的沈阶闻之, 心头一瞬落定的同时,又好似怅然若失。

    他提笔的那只腕子上,袖口间隐现一道暗褐的疤痕,墨珠在毫尖凝聚,久久未落。

    “沈尚书看起来有些失望?”

    耳边响起一道轻快嗓音,沈阶回神落笔,在纸上重捺下一个圈。

    他没有抬头看严兰生,“为臣子者,视君如仰日月,鞠躬尽瘁而已。何言其他。”

    二帝并临的消息传到军中,龙莽自然大乐,忙让老虎帮他备一份贺礼。

    转头盯着案上空空的白纸,他又愁得笔杆搔头,“老虎,这道歉信到底他娘——到底应当怎么写,形容我悔不当初的那个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黄符虎怜惜地看着大帅,“就是悔不当初啊。”

    “不是,是另一个词儿。”龙莽粗声粗气地叹息,“饱读诗书的娘子嘛,估计喜欢有才学的,哪能直不愣噔的说——嘿,当初我脑子一时抽了,你也不拦我!”

    黄符虎眉心一跳,知道大帅要迁怒了,忙要溜之大吉。

    脚还未抬,却听龙莽又念咒似地说:“不迁怒,不二过,不迁怒,不二过……”

    这位即将封王封侯的从龙重臣抓着笔,又冥思苦想起来。

    洛阳的街道上百姓踊跃,奔走相告这桩改天换地的大新闻。

    一个穿粉色衣裙面色枯瘦苍白的女子,听着耳边激动的议论声,目光怔忡,不留神被逆行的人群撞翻了胳膊上的菜篮。

    她顾不上捡菜,失魂落魄地回到大通坊的宅子。

    进门,看见今日休沐在家的兄长,女子喃喃:“她要做皇帝了,她是女子,她怎么能……”

    年轻白头的郎君正在思索着贺表的用词,冷淡地转头看她一眼。

    傅妆雪被这一眼伤到了心,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踉跄过去抓着阿兄的手臂,“大兄为何如此恨我?你既不喜欢我,为何又要将我从江南接来,这件事你告诉过她吗?还是不敢告诉她?”

    她比从前削瘦极多,从弱不禁风到如今的形销骨立,几乎叛若两人。

    傅则安淡淡地拂开她的手,“女君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值得污她的耳。你也不必成日疑神疑鬼,她不喜欢你是真,却也不屑刻意针对你。”

    他的眼神蒙上一层冷沉,“我将你从友人家接出,是不料想你如此不省心,去妨碍人家夫妻感情。我已愧对旧友,你既不自爱,我也不敢再将你托付旁人,盛典过后,就送你回江南,寻一老妪为仆与你作伴,余生你我兄妹不必见了。”

    傅妆雪奇异地睁大眼睛,所以那个人一朝龙在天,她的嫡亲阿兄便调转舵头,视她如浮尘了吗?

    可从前,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傅妆雪激动大哭道:“与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家主主动与我问话,我难道不答?阿兄你,变成这样子,可想过咱们二叔还在岭南流放?她既已富有天下,为何不大赦,你既跻身重臣,可有为家人求情一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傅则安盯着她:“再敢对女君不敬一句,不必旁人,我先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