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芳低下头，神色复杂晦暗，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行，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贺昭笑得别有深意，正当她准备继续的时候，却被何月芳打断了：“别！凝凝她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

    “你怎么知道我心脏不好的？”谢晚凝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

    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这两个人说的话，可能会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没关系，秦书仪夫妻俩为了她这颗心脏可没少折腾，已经好得差不多。”

    何月芳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

    贺昭的目光这才落在了谢晚凝身上，似笑非笑：“凝凝，其实你才是许知意，而许知意才是真正的谢晚凝。”

    “你在说什么？什么我是她？她是我……”

    “我的意思很简单，她才是真正的谢家大小姐，是秦书仪和谢忱的亲生孩子，而你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亲生女儿，是你占有了她的人生！”

    贺昭一字一顿道，字字诛心。

    何月芳埋着脑袋，不敢去看谢晚凝的反应。

    谢晚凝身形颤了颤，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脚步：“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但她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我可没胡言。毕竟当年可是我一手把刚出生的许知意送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然后又从她的手里把你送到了秦书仪的身边。”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谢晚凝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拽住了何月芳的衣领疯狂地摇晃起来：“你告诉我，她说的是假的！假的！”

    何月芳没有说话，任由她摇晃。等到她摇累了，才缓缓开口：“当年你一出生，就被诊断出了心脏有问题，不治疗的话可能活不过两岁。那时候家里又穷得要死，根本拿不出多的钱给你治疗……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出现在了我面前，说可以帮我。所以我就……”

    何月芳顿住，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贺昭的方向。

    谢晚凝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忽然，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身体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可能……你们在说谎，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许知意，是不是她让你们来骗我的？！”

    贺昭摇了摇头，神情充满了怜悯。

    “凝凝……”何月芳有些心疼地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别碰我！”

    贺昭缓缓站起身，走到谢晚凝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当年秦书仪一直对自己的原生家庭耿耿于怀，甚至在怀孕后整日郁郁寡欢。为了解开她的心结，谢忱决定带她回家乡一趟，还提出了让我陪同一起。

    然而，因为半路上的一场交通事故，她受到惊吓，有了早产的痕迹，我和谢忱赶紧将她送到了怀县的县医院。

    不久后，她在医院里产下了一个女婴。与此同时，我也在医院里遇到了走投无路的何月芳，她的孩子也刚出生，可心脏却出了问题，凭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肯定无法给那个孩子一个生路……”

    “不要说了！闭嘴！”谢晚凝捂住耳朵，有些痛苦地咆哮道。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早就怀疑了不是吗？”

    贺昭的下一句话让谢晚凝浑身一震。

    “为什么谢忱和秦书仪那么优秀的两个人，偏偏生出了你这么平庸的孩子？学东西极慢，学习成绩也一般，如果没有谢家为你专门请一对一家教，你恐怕连升学都是问题。这些问题，你自己没有好好想过吗？”

    谢晚凝瞳孔微缩，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

    “但如果把你换做是许知意，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何月芳夫妻俩这么平凡普通，却能生出许知意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因为她啊，才是秦书仪和谢忱真正的孩子。

    桐城中学的历史上一共出过两个省状元，一个是秦书仪，一个是许知意。你不觉得，她俩真的很像吗？连性格都那么像，独立、坚强、百折不屈……”

    话音落地，谢晚凝的眼里已经渗出了眼泪。

    她摇着头，不停地喃喃：“我才是谢家大小姐，我才是爸妈的女儿……”

    然而，内心深处，却越来越怀疑贺昭的话。

    比起自己，许知意才确实更像他们的女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谢晚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狠狠盯着贺昭，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贺昭只是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能说，我和秦书仪的关系，并非表面那么好，这些都是她活该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贺昭猛地加重了语气，眼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

    明明，是她先爱上他的啊……

    “你以为，秦书仪和谢忱就没怀疑过你的身份吗？”话音一转，贺昭忽然又问道。

    “……什么？”

    “他们可不止带你做过一次亲子鉴定，可都被我暗中托人篡改了，所以他们才彻底相信你才是他们的女儿。这些年，为了掩盖你的身份，我可没少费功夫……”

    谢晚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眼泪却再次流了下来。

    愈发剧烈。

    突然，她捂着心脏，神情变得逐渐痛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