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峤没有挣扎,按男人的意思坐上副驾驶。
简昱舟坐在驾驶位,中间的隔板被升了上去,长臂伸到后座取了件东西递到她面前,“拿着暖暖。”
林峤正用力搓着冻僵的脸颊,见是个套着毛绒软套的热水袋,接过来,然后疑狐地盯着他看,“你知道我会被赶出来?”
“猜到你可能会出来,没想到会穿如此单薄。”
“那你准备热水袋干什么?”
“月事就在这几天。”简昱舟一脸坦然,接着说,“不知道你哪天会出来,怕你手冷。”
林峤有点感动,“不对,你怎么猜到我会出来?”
“是我请林教授来的。”
“啊?”林峤吃惊,眼睛瞪成铜铃,“你?跟我大伯?”
事情是这样的……
简氏掌权人不是会坐以待毙,一味被动等待别人施舍机会的人。
他习惯掌握主动,习惯自己创造机会。
领完离婚证后,又在林宅外等了将近一个月仍见不到人,再等下去,只会让小娇妻越来越适应没有他的生活,那可不行,于是简昱舟干了件大事。
用一纸《不动产和现金赠与书》和一份《婚前承诺书》把林峤大伯给收买了。
《不动产和现金赠与书》承诺他简昱舟名下的每一分钱、未来他简昱舟挣的每一分钱都无偿赠与林峤女士,结婚不结婚都给,公司还在他手里,权力还在他手里,但产生的价值、挣的钱都归林峤。
为什么只给钱和不动产,不给股份和公司呢?
一是林峤守不住,二是这是他在庞大的简氏家族占据绝对话语权的保障。
也正是这一点打动林峤的大伯。
在林安盛眼里,自己的弟弟林安丰和侄女林峤两个草包,给他们钱正合适,权力什么的,让草包拥有了权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婚前承诺书》只有一条内容。
生不生小孩,生几个,由林峤决定。
孩子是他和整个林家的核心矛盾,林家是很注重人丁传承的家庭,亲人间吵吵闹闹有,但彼此都感情深厚,全家上下,从老到小都不会希望林峤当丁克。
“我们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家庭,说到底要不要孩子是你们两夫妻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比峤峤大了十一岁,将近十二岁,将来等我和她爸爸、她大姨小姨、她姑姑都走了,丈夫再走在她前面,叫她一个人怎么过,抱着你留下的金山银山生活?”
“你能保证过继来的孩子没有了你这个养父,还会恭恭敬敬孝顺她这个养母?”
“今天要是换过来,是峤峤比你大十一二岁,你们不要孩子,我们长辈或许会接受,但,是你比峤峤大十一二岁,不行。”
“对我们当长辈的来说,子女当下的幸福固然重要,但晚年是不是有所依靠同样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多少老人熬也要熬到亲眼见到新生幼儿出生才能放心闭眼,不仅关乎血脉香火,更知道自己疼爱的子女有了新的血脉陪伴,知道自己走后,世上还有其他人和自己的子女流着同样的血。”
“峤峤没有妈妈,不管她大姨、二姨和姑姑对她多好,终究代替不了母亲,她比蕴蕴、比意意更渴望一个完整的小家。”
以上是林安盛的原话。
林峤和简昱舟都是缺少母爱的孩子,林峤想要做母亲,体验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天伦之乐,简昱舟却不想做父亲,童年的阴霾让他对血脉亲情望而却步,因此他们产生了分歧。
但现在不同,他爱上了一个渴望孩子的女孩,愿意为了她尝试去教养一个孩子。
解决了孩子的问题,就解决了他与林家的核心矛盾,再看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加之两个月风雨无阻的坚守也让长辈看到他的真心,一来二去林安盛就被说动了。
对自己的侄女,林安盛多少有些了解。
那条不上进的懒鱼,没人推她一把,估计她能别扭到明年冬天。
于是他就来了弟弟和侄女的家。
第210章 发生点故事
对此,林峤有感动,但更郁闷。
她最敬最爱的大伯,就这么把她卖了?
再看男人,便生出几分怨怼。
“你也太黑了,怎么能这样?”
暖气开的足,又有暖手袋抱在手里,冻僵的脸和脚后跟已经缓了过来,嘟着嘴抱怨时,神态灵动鲜活,小脸红扑扑的,加上穿着毛绒绒的小熊睡衣,活脱脱的软萌小软妹,萌态十足,憨态十足,娇态十足。
简昱舟心神微动,想吻她,想抱她,想将她揉进骨血,好在忍住了。
已经忍了两个多月,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不这样,你会躲在龟壳里一辈子。”
他盯着她看,那双曾经把女孩迷得五迷三道的桃花眼里,深沉晦涩没了,平静镇静没了,淡漠冷酷也没了,只剩浓得化不开的绵绵情意,“峤峤,我想你。”
他的目光太炙热了,烧得人心热、耳根热。
林峤别过脸,看向车前。
今年是兔子年,不知是谁在人行道的道边堆了只好大好大的兔子,兔子的肚皮胖胖的,脸也胖胖的,短短的耳朵不像兔子耳,倒像她身上的小熊睡衣的耳朵,而且黑乎乎的很脏。
“那个兔子好丑,一点都不好看。”
简昱舟看了一眼兔子,下车,步上人行道,在上半截是铁栅栏、下半截是石墩的围墙台檐上刮了一抔雪,转过身来时手里就多了只小小白白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