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尚小的肖涵儿带着仰视皎月的心情,偷偷打量起这位风清朗月却已成为人夫的次辅大人,更加对自称是父亲前室之女的秦妧充满不屑,一个攀高枝儿的便宜女子,也配得上父亲和次辅的关照?
一旁的敬成王妃看向客客气气的裴衍,暗叹年少有为,但与秦妧沾亲带故的,都会让她心生膈应,不过,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世子客气了,我们母女是不请自来,才要说一声失礼。”
裴衍认真道:“王妃哪里话。回头,晚辈会让人带上薄礼到王府赔罪。”
敬成王妃回以一笑,面上是得了莫大的满足,至少其余诰命妇,在裴衍面前没有这等待遇。
然而,没等嘴角的笑痕落去,又听这位年轻的权贵说道——
“说来也巧,晚辈今日刚好与令尊在西街的酒楼小聚,还饮了数杯。”
“哦?家父约世子谈事?”
“确是令尊做的东,托晚辈办些事。”他扶额淡淡苦笑,“事情实在棘手,但两家的交情摆在这,晚辈着实为难。”
听他语气,像是很麻烦的事。娘家最近的麻烦事,莫过于幺妹与大皇子的婚事。
如今,自己的丈夫力挺的是年纪最小的太子,势必会与大皇子不和。父亲思量再三,想要退掉这门亲事,将幺妹草草嫁掉,全力保住太子的储君之位。
一旦太子登基,威远大将军府也会成为屈指可数的门阀世家。
被点醒的敬成王妃笑了笑,气势渐渐转弱,“还劳世子费心。”
无论是在御前还是四位皇子面前,裴衍都是吃得开的,如此看来,能不触怒皇家又成功解绑婚事的媒介人,当数裴衍。
裴衍牵过秦妧,淡笑道:“婚事讲究一个缘分,若是无缘,便强求不得,且看吧。”
瞧着裴衍将秦妧带到面前,敬成王妃敛起清傲,面色和气地握住秦妧的手,还褪下腕上昂贵的玉镯,戴在了秦妧的手上,“两家交情笃厚,作为一家主母,理应为新妇备些见面礼才是。”
鸽血红的金丝玉镯实为罕见,但秦妧意识到裴衍的用意,无非是在为她找回场子,于是凭着腕细,手一缩,任镯子留在了对方手里,“王妃客气了,晚辈受之有愧。”
没送出去的见面礼,瞬间会变得一文不值,敬成王妃忍着尴尬和涩赧,垂下手,面上依旧带笑,可笑不达眼底。
自丈夫被封异性王,她已许久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了。
但还是那句话,对方是裴衍,她也有几分敢怒不敢言。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
妧妧需要不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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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动心与否,一试便知。◎
回到素馨苑时,秦妧嘴角都是带笑的,投向裴衍的目光熠熠亮亮,仿若琉璃中添了两笔月光。
还真是个容易满意的女子,即便带了点小心机。裴衍抬手揉揉她的发髻,很像兄长在为妹妹解气后又温柔地给予安慰。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秦妧十分受用,心里早已冰封的一角有了融化的迹象。
“兄长今日可有饮酒?”
她刻意将对裴衍的称呼换作了兄长,怀揣着忐忑的小心思,等待着他的反应。
裴衍低笑一声,笑声醇朗低沉,染了一丝熏醉的哑。他脱下云锦烟青外衫,挂在椸架上,微抬双臂,“过来,让兄长再抱抱。”
也不知是不是醉意上了头,语气多了些戏谑。
暗夜是会发酵人脆弱的情绪,多年以来,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今日终于找到了泄口,秦妧没做犹豫,快步走上前,窝进了男人怀里。
有个如兄长一样的夫君真好。
轻合上眼,她放软身子,完全契合进裴衍的怀中,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晦暗。
裴衍靠在菱藤锦鲤的半纱屏风上,将娇秀的人儿揉进怀里,大手揉乱了她后襟的绸衣,直到将人揉得起了排斥,才稍稍松了手臂,环住她的肩,不再施以力道。
另一边,已经歇下的杨氏辗转难眠,为的是敬成王妃的态度。
敬成王妃今日不请自来,摆明了是来给秦妧一个下马威的,只因这是秦妧作为裴氏长媳操办的第一次宴请。这般施威,必然是带了个人的恩怨。但她连秦妧的继母都算不上,何来施威的底气?真当侯府中人是好欺负的?还好长子及时还以了颜色。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杨氏掖好被子,摒弃掉杂念,试着入眠。
翌日一早,秦妧带上暮荷和府中车夫,前往了城中最繁华的街市,想为婆母选取一件生辰礼。
听裴衍说,婆母喜欢字画,秦妧跟车夫打听了几家画行,便一家家地挑选起来。
在一家既卖古玩又卖字画的小店里,秦妧看中一幅泼墨画,“掌柜的,这幅画可有人订下了?”
观秦妧衣着打扮,店家笑着上前,“倒是还没有顾客订下,不过,也不瞒夫人,这画有瑕疵,还需等匠师修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