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 第75节(1 / 2)

这个时候除了认错,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有了二夫人带头,三夫人也跟着要跪,对面那谢钦慢条斯理挽了挽袖口,语气淡淡,

    “别急着跪,都起来吧,我话还没说完呢。”

    二夫人身躯一颤,心底直犯咯噔,扭扭捏捏扶着圈椅坐了起来,三夫人呢,也连忙往后挪了挪臀,暗想她平日从不掺和家务,谢钦就算怪也怪不到三房头上,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闷葫芦,看热闹才是。

    谢钦这话一落,府上几位爷及奶奶们都起了身,人人噤若寒蝉,等着谢钦发话。

    谢钦这个空档还给沈瑶递了一碗消食茶,这才将目光移至大老爷身上,

    “长兄通过宁家,暗结东宫,意图首鼠两端,脚踏两只船,确保万无一失,是也不是?”

    大老爷猛地一拽袖口,眼神发硬迎视过去,大夫人则脸色发白,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奶奶宁氏,宁氏心肝胆颤,娇躯摇摇欲坠,最后实在没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大老爷心思千回百转,懊恼地一锤脑门,

    “六弟,兄长岂是糊涂之人,你执掌内阁,兄长我一直避嫌,从不参与党争,那东宫着实托宁家来寻过我几回,可是我何曾俯首,只是面上应付应付,压根不到暗结东宫的地步啊!”

    谢钦手臂搁在一旁高几,单手在眉心来回摩挲,并不接他的话,

    大老爷越发急了,“咱们是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真的结了东宫,事后东宫就能放过我吗?兄长我还没这么愚蠢。”

    “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钦修长的手指重重往桌案一按,目光几乎如刀斧般压来,

    “我谢钦高居首辅时,你们一个个打着我的旗号在外头春风得意,出了事,便恨不得与我撇清关系,将我的妻子逼向绝境,这就是你们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紧绷了一夜的弦终于在此刻无声而断。

    大老爷等人纷纷羞愧难当,讷讷不言。

    谢京甚至扑腾一声跪下锦毯上,呜呜哭了出来,懊悔那夜没有冲出去,与沈瑶同甘共苦,惭愧地伏地不起。

    陆陆续续,跪了一地,就连弱小的孩子也躲在母亲怀里,不敢去瞧谢钦。

    沈瑶看了一眼丈夫,那张俊脸泛着浓郁的青气,仿佛要吃人,认识他这么久,大约从未见他如此恼恨,沈瑶连忙将手覆过去安抚他。

    另一头,老太太跟入定的老僧似的,坐着一动不动,一双眼如枯槁凝滞不言。

    大老爷见气氛僵着,抬不起头来,扭头对着大夫人就是一顿训斥,

    “都怪你,你可是国公夫人,老太太不在,该你主持家务,那日你何至于让六弟妹出了门去?”

    大夫人战战兢兢抹着泪道,“当时场面混乱,大家伙都被那火球浓烟给吓坏了,我们呛着一口烟,自顾不暇,六弟妹只说去前院瞧一瞧,我哪知她离开了呢。”

    沈瑶凉凉拆了她的台,

    “大嫂,我不是傻子。”

    大夫人脸色一僵,戏演不下去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谢钦压了压心头的戾气,接过话茬,

    “既是执意与我夫妇撇清关系,我也不强求,不能共苦,自然也不必沾光,原先你们闹着要分家,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儿便把家分了,明日好过年。”

    大老爷等人脸色大变,

    “六弟,你说什么呢,”他指着上方的老太太,“母亲尚在,岂能分家?”

    二夫人等人苦笑不已,他们是闹着分家产,可没说分家。

    二老爷立即开口和稀泥,

    “六弟,这次的事咱们愧对六弟妹,你说个法子,怎么惩罚都成,分家是万万不成的,一来母亲尚在,没有分家的道理,二来,也不能让旁人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呀,大过年的,一家人齐齐整整不是很好嘛。”

    老太太听不下去了,气笑道,“一家人?什么叫家?沾光的时候理所当然,撇开的时候毫不留情,这就是一家人吗?我都替你们丢脸。”

    “怕沾不到钦儿的光不肯分家便直说,别打我的旗号,连我都惹了一身骚。”

    二老爷等人登时住了嘴。

    谢钦没了耐心,扔下一句话,“你们各自私下都有产业,痛快一些,连夜收拾行囊滚出去!”

    这是彻底撕破了脸。

    大老爷豁然起身,既是谢钦不留情面,他也收起那副道貌岸然的神色,语气发硬道,

    “六弟,即便真要分家,也不是这个分法吧?”

    “我是承爵的国公,谢家老宅就该是我的地儿...”

    大老爷也想通了,分开过还好些,沾不到谢钦的光也罢,长房自个儿过舒坦日子。

    熟料谢钦似听了笑话般,缓缓往后靠了靠身子,煞有介事打量大老爷,

    “兄长莫非以为自己还能继续承爵?”

    大老爷打了个趔趄,顿感不妙,

    大夫人惶惶起身搀住蹒跚的丈夫,不可置信,“六弟,你什么意思?”

    谢钦闲适地捏着茶杯,语气幽幽,“太子属官告罪的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暗通谢府长房,想必过不了多久,锦衣卫便要拿你们下狱审问,你觉得还能承爵?”

    大老爷扑通一声朝老太太跪了下来,神色惧骇,“母亲,儿是冤枉的呀,我们与宁家是姻亲,平日走动也是理所当然,那锦衣卫即便查也没有证据,如何能定儿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