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从六点跑到九点简直是眨眼间的事,不过多聊了几句,抬头低头间便过去了。
尤其是跟你待在一起,更是如此。
“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起身,松开苏祥凯的手,大方地把社团教室的窗户当作现成的镜子,整理身上皱巴巴的制服,制服口袋上头金黄的绣线,清楚地绣着四个大字:平原高中。
而紧贴着平原高中四个字后头,用深蓝色绣线绣着她的名字:陆曼。
教室里老旧的木头桌椅被立可白和原子笔画满各式各样的文字,一笔一笔记载着岁月的痕跡。
我伸手抚过桌上美工刀刻着的爱情伞,不晓得当初刻下这把伞的两人,现在是否还在一起呢?
后头没有人起身或收拾物品的动静,我不需透过窗户的倒影,就能很轻易地知道苏祥凯依旧坐在木椅上看着自己。
毕竟,被那样炽热的视线看着,一般人都无法忽略吧。
“好啦,我们真的该走了。”
我牵住苏祥凯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推着他走向丢着书包的角落。
“嗯,我知道了,只是捨不得和你分开而已嘛。”
苏祥凯捡起书包,回头对着我笑着。从我们高二开始交往以来,他说话就一直都是这个调调,可以面不改色地说些一般人会觉得难为情的话,而我即使知道他这一点,还是不禁觉得脸颊有些微烫,像被盛夏的阳光直接晒到脸上一般。
“明天社团活动结束后,我没办法留下来陪你了。我二哥好像有点怀疑我们的关係,我是跟他说我们只是同个社团的朋友,但我觉得他不是很相信,然后这个週末我跟朋友要去图书馆自习,可能也没时间能和你一起出门了。”
平復一下起伏的心情,我把短时间内无法见面的消息告诉了苏祥凯。
“那今天你这么晚没回去没关係吗?”他问。
我歪着头,感觉到细软的发尾能勉强触碰到自己的肩膀:“嗯,应该没关係吧,我跟二哥说我今天要做运动会的海报。”
“唉,虽然早就知道升上高三后见面的时间一定会减少,但真的面对时,还是免不了会感到寂寞。”
苏祥凯叹息着,然后又苦笑了起来: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你的家庭教育很严格,而且,你的目标又是近山大学。”
在这里,我必须稍微纠正苏祥凯前面的话,与其说是我的家教很严,不如说是我有两个过度保护的哥哥,外加一个希望我目前能把重心放在课业上的妈妈吧,总之,和苏祥凯交往的事如果让家人知道了会很麻烦,所以适当的掩藏是必要的。
不过后面那句因为目标是近山大学我倒是挺认同的,近山的录取分数非常之高,即使称为所有不管文组还是理组考生的第一志愿也不算太超过,以我目前模拟考的分数看来,还是有一段称不上小的距离,所以,要多花点时间在课业上同样也是相当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