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么一大串的混乱逻辑坎坷地过了一遍,程倾紧绷的大脑才稍许放松。他给徐夕景发去信息,知会对方明早去公寓取他的行李,并在机场见面后,便闭目养神等待起车程的终止。
——毕竟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其实楚知钰同他发来的位置距程倾的公寓不远,他们从公寓楼下离开的时间也相隔不久,只是这辆出租车在市区内绕了好一圈路,才向目的地直驶而去。
所以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透过车窗,程倾远远便看见了楚知钰站在别墅区外保安亭的前面,时而垂眸盯着手机时而抬头张望,一副着急等候姿态。好像下一秒,便要冲向某处。
“就停在这吧师傅。”
程倾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令刚轻褪下些血丝的眼睛很快便敏感地再次复红,这才整理出飘忽神态付款下车。
他才刚将车门推开一条缝,车门便被外力扯至大开,楚知钰几乎是半抱半提地将他从车里弄了出来。
整个过程楚知钰都不发一言,也并不看他的眼睛,手臂却还是知道帮他挡住车顶的可能磕碰,似乎是在温柔地宣泄着愤怒。
程倾站好在地面,楚知钰又克制地将车门推关,接着便一把攥住程倾的手,拉着他往别墅区的门口走去。
力气没有大到引起疼痛,但足够强硬。
程倾毫不怀疑,只要此刻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任何抗拒,他便会立刻受到禁锢。所以他就像是个布偶娃娃,任由对方随意摆弄。
楚知钰在门口刷了脸开门,又是很大步地将他往自己的那栋带。一开始程倾还能跟上,可是越往后面,步伐快得几乎是要小跑起来。
跟在他的背后,程倾开始暗自思衬。
楚知钰始终不开口质问向他发难,这远比直面怒火来的要更加的难以解决。
可他又不能先开这个口。因为以他目前的“状态”,正该是情绪失控后的空乏疲惫。何况无论他怎么对这件事开场,都不会得到妥善。
于是在踏上楚知钰家门前的几阶楼梯时,程倾名副其实地被自己绊倒了。
“小心!”
楚知钰的反应是极其迅速的,可程倾自己有意要摔,哪怕对方几乎是一瞬间便已察觉并向上提他,他的膝盖还是磕在了台阶棱上,划出了一道不粗不细的血口。
程倾连一声作痛都没有出现。
一来是楚知钰的从中作梗让这个伤口远远没有预设的严重,着实有些不太够看,喊一嗓子显得矫情,二来他本就打算对此表现出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