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知宁得出结论,两人大约只是暧昧期。
直到今天上午那通电话里出现了温在臣的声音,直到刚刚亲眼看见她视他如空气,而又含笑接过温在臣的花。
心脏从未如此清晰地传来钝痛,身侧的手指几乎绷紧,冷白的手背青筋凸显,冬日的晚风刺冷地刮过面庞,徐既思脸色苍白,薄唇几乎看不出血色。
他就那样看着楚盈上了对方的车。
那人绕过副驾,上车前还投来冷嘲似得一眼。
而后看着那辆车逐渐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视野。
无力垂落身畔的手僵硬地似乎连弯曲都刺疼,太阳穴传来阵阵疼意,徐既思双眸失神地凝滞在原地,直到手机传来震动,才迟钝地找回意识般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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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景繁闹,来往人流如潮,此起彼伏的车鸣与喧闹人声中,车内的凝寂却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其实也不是有意要冷氛围。
只是对一些事两人都心照不宣,所以一时才更无法开口。
楚盈抱着花,目光有些出神地垂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花束底端的丝带,直到车忽然停住,惯性让她身体微微前倾,她才意识回神,抬头,见着一对情侣牵着一条边牧,正赶红灯小跑着过斑马线。
刚回神的功夫,前方的红灯变绿,温在臣又踩下油门,混入车流。
视野里满是闪烁的车灯,红的黄的闪得楚盈眼睛疼,楚盈眨眼的功夫,又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是要去哪?”
这句可算是打破两人上车后莫名的沉寂。
温在臣一顿,车速稍慢下来,偏头看她一眼:“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在等你说地址,”温在臣语气里错觉似得带了丝委屈,“我还在期待有人要怎么给我过生日。”
楚盈捏了捏眉心:“那你不知道地点就开车了啊?”
“这不是因为那个谁在,”温在臣很是理所当然,“我不早点先走,等他过来找你吗?”
本以为会是禁忌话题,不料被他以这样的形式说了出来,楚盈一时无言,也不知该如何接口,好一会,才又说:“那你怎么不问我?”
温在臣轻瞥她一眼:
“哪有寿星主动问这问那的。”
“……”
好吧,这倒也是。
楚盈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这才报出一个餐厅地点。
地址在市中心,是个挺出名的高档餐厅,温在臣开玩笑:“这么大手笔,楚大小姐这是要出名发大财了?”
楚盈觑他一眼:“你不要拉倒,掉头,我请你吃份砂锅水饺。”
哪知温在臣还真要转头,打起掉头的车灯。
“行啊,我是无所谓。”
可她早预约了,哪还有反悔的机会,楚盈忙制止他,温在臣像是早猜到她的反应,把转向灯关了,楚盈瞬间明白过来他又在逗她,瞪他一眼,温在臣却只笑。
这样一番下来,刚刚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氛围瞬间瓦解,楚盈后知后觉温在臣的目的,视线投向窗外。
他总有办法把那些难堪的事巧妙化解。
她的需求和情况都和餐厅那边说了明白,工作人员特地做了装饰,还给定制了一个三层高的蛋糕,服务格外周到。
以往她经济还没那么自由,给温在臣过生日基本就只有送个礼物,然后陪他随便吃个饭之类的,还没这么正经过。
楚盈不禁感慨这钱果然没白花,也是第一次见高档餐厅的生日服务,氛围感极强,还有人专门在一旁拉小提琴。
吃完饭后又随便逛了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
对于部分人而言,十点,夜生活或许才刚刚开始。但对于楚盈而言,隔日是工作日,还正好是圣诞节——她还记着最近得录制,她不能带着憔悴的面容上镜。
温在臣完全理解,主动道:“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楚盈顿了顿,还是点点头。
嘉南汇离市中心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抵达家楼下,数天不曾回来,楚盈还有些发愣。
两个人坐在车内,一时谁都没动静。
“你的行李我就给你放客厅了。”
温在臣找话题。
楚盈“噢”了声,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
温在臣随口道,一眼又见她还没解安全带,便倾过身。
温在臣的面庞突兀在视野放大,楚盈蓦地回过神,本能往后仰了仰,贴紧了后背,有些不自在似得:“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