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棠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他的茶都没喝,感觉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她也懒得去想这颜瀚海在搞什么鬼,她现在满腹心思都在即将可能回来的书生身上。
她现在也不能出去,大概是无法再与他见面了。
也许天意如此,老天都帮她做决定,要她断了这一段露水姻缘。
颜青棠,你应该听老天的,也许一时是不舍,但总会过去的,只是你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贸然断了,你有点不能适应。
你只知他的来处,却不知他的背景,不知他家中可有一个像谢庆成那样的老娘,可有一众极品家人,你一向最怕麻烦,断了,孩子只属于你,这就是最简单最利索的办法。
她素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想好了便叫来了素云。
让素云取了笔墨来,她手书一封。
这封信写得她手疼欲裂,幸亏她右手伤得比左手轻,慢慢写,还是能写的。
写完后,她拿起看了看,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便又让素云去拿来一盏白水,将手蘸湿,在其上甩下几点‘泪痕’。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看了看,总算满意了。将信装进函封,递给素云,让她交给李贵,拿去潘家。
“让李贵往里放五百两的银票,不要放整的,放零碎的,权当是颜太太日里攒下的体己。”
素云见姑娘手造泪痕,本是满心诧异惊叹,但又见姑娘靠在那儿,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显然也是不开心的,自然按下了想说的话。
李贵就在颜府前院候着,也是方便颜青棠有什么事可以有人去办。
素云把信交给李贵后,便又转了回来。
见姑娘躺在床上,人却没睡着,眼睛睁着。
“姑娘,你若实在喜欢那书生,不如就领回家去,你不想招他为婿,就当个小猫小狗养着哪座私宅也成,别难为了自己。”
“他是人,不是小猫小狗。行了,你下去吧,让我睡一会儿。”
与此同时,一艘大船刚通过出海口逆流入了长江。
眼见过了崇明,再过太仓、昆山,便是苏州,饶是纪景行也不禁露出几分喜色。
出海月余,窦风似乎比之前又黑了点。
他瞟了一旁的景一眼,心想有这张面具遮着,小白脸应该还是小白脸,不禁有些嫉妒。
又想也不知苏小乔那□□人,有没有背着他偷人。
“让我说,那恶婆娘把你支出来,肯定是背着你偷人去了。”
窦风一向是我不开心,最好弄得别人也不开心的性格,因此他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对付这种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锁在床上,让她哪儿也不能去,多管教几回,她就听你的了。”
纪景行瞥了他一眼,转头离开,实在懒得理他。
中间他们换过船,等到苏州已经是第二天了。
船刚停下,纪景行就下了船,连招呼都不跟窦风打一声,让窦风气得决定等见到那个恶婆娘后,一定要告状。
纪景行没去别处,直接找了家客栈,换上了季书生的衣裳。
之后,直奔青阳巷。
途中他想,以她的性格,为了哄季书生,肯定会算着时间在青阳巷等他,哪知他到了后,门上竟然挂着锁。
笑容僵在空中。
外面挂锁,说明里面没有人。
人去哪了?
难道去买东西了?可为何磬儿也不在?
“季书生,你回来了?”
纪景行转头看去,是潘大娘。
“大娘,家里怎么没人?”
此时的纪景行并没有发现潘大娘的欲言又止,直到潘大娘没有答他,他再度看过去。
“你先来我家,别站在门外了。”潘大娘招招手道。
潘家就在巷口,纪景行意识到也许他进巷后,就被潘大娘看见了,所以才赶得如此巧。
潘大娘先进屋了一趟,转身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和一封信。
“他们前阵子就搬走了,房子也卖了,这是你遗留的东西,这是信,信里还有你未用完的赁租。”
潘大娘把两样东西递给他。
纪景行接过来,没去看包袱,先撕开了信。
季公子,见信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