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就等下再吃,这吃食不会长腿自己跑掉的。
小孩听了觉得也十分有道理,像是仔细瞧过馒头没有腿,才从怀里掏出个白手绢将馒头包了起来,又仔细地放好。
谭大娘有些心疼这小孩,便看向谭昭,谭昭心想我也很绝望啊,这小孩警惕性这么强,这孩子娘绝对是厉害角色。
吃过饭,小孩就抱着铁片坐在堂中,外面天寒地冻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冷一样,谭昭怎么劝都不进屋,只能进去拿了一件他小时候的袄子给人盖上。
他知道,小孩在等王怜花。
谭昭本来要出门的,可不知几时天上便飘起了雪花,眼看着天要黑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思索起了案情。
梅花盗,死去的刀客,丢失的公文,突然盛起的江湖传闻,简直像是一团乱麻一样,谭昭在纸上将线索全部罗列出来,最后又加了一条凶手深谙人体穴位,或者是特别熟悉人体构造。
仵作说凶手出导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可要将刀刺入心口而不死,这就需要极强的眼力。刀客的大刀那么大,手法这么干净,他总觉得刀客不是第一人。
想了半天没想通,谭昭索性又披着大袄出去,一眼便看到小孩还坐在门槛上,冷风呼呼的,突然就想起玉一霸,他迅速摇了摇头,快步走过去:阿飞,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小孩没点头也没摇头,谭昭将他默认了,等他坐定后,顺着小孩望去的方向只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雪中曼妙的舞女,又似风中的雪莲,下雪总是美的,似乎和小孩在一起他刚才烦躁的情绪都被安抚了下来:好看吗
他以为小孩不会开口,谁知竟然开口了:娘,死。
描述太犀利,可谭昭竟然听明白了,估计小孩的娘也死在这样一个大雪飘飘的冬天,所以触景生情了,他有些后悔问了这话,却未料小孩又说话了:娘,喜欢。
话就又能说下去了,王怜花到谭家时本来要翻墙进去的,可还没等他翻就在大门口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桩子,他出去又换了身红裙,白雪飒飒,衬得他眉目如画,只见他笑着调侃:这半日不见,就这般想奴家,程门立雪呢!
谭昭不想理会他,却见旁边的小孩蹭地一下站起来冲出去,直愣愣瞧着女装大佬,半晌竟然叫了句:娘
略带疑问,气得王怜花一掌就要挥下去,可看到小孩仍然蓬头垢面,又迅速缩了回去,有些嫌弃地退了一步:状元郎,你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谭昭十分不要脸地承认了:是啊是啊,就快变成饿死的京官了!
谭大娘听到声音出来就看到一漂亮姑娘对着自家儿子抛媚眼,心里一突,想出来又按捺下了,最后望了一眼决定还是转身回了屋。
王怜花已经揪着小可怜丢进了洗澡桶里,洁癖症发作的女装大佬气场全开,本来黑黑瘦瘦的小孩终于焕然一新,换上谭昭幼年的衣服,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仙童了,就是仙童的脸色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