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声音猛然增大,吓得石天赐忍不住心头滚跳。他就是个混迹京中的纨绔子弟,你问他什么好玩,他能说出一溜儿来,也能哄得太太们高兴,但要说正经事,他何曾见过这样的老太太啊。
还没说完,底气就少了三分:曾祖母,我是天赐啊,您的心肝宝贝天赐啊!
黛眉雪肤,朱颜玉秀,这是那早死的常氏啊!
可石天赐的声音,石老太太还是认得的:天赐
对对对,我是天赐啊,您看看我,我这回去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曾祖母
曾祖母不想看,石大太太则是心虚到根本不敢看,两人的反应都落在谭昭和傅红雪的眼里,心里那点儿猜测恐怕是要成了真。
石天赐唱独角戏唱了老半天,石老太太才开口:你这脸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去洗干净再来!
石小福果然是翅膀硬了,她早该知道这天煞与常人不同,当初她就不该念着血缘心慈手软,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差池。
石天赐很快被人带下去洗脸,屋内此时只有石老太太和她侄女石大夫人了。
现在这般做什么!当初既是做了,如今就该拿出你当年的狠心来!不过是些江湖左道,竟也吓住了你!
儿媳儿媳明白。
然而并不是,石老太太很快就被打了脸,石天赐的脸不管是用什么香胰子来洗,都洗不脱一点儿脂粉来,脸上也没有任何人皮面具的痕迹,就像是活生生长在脸上一样。
慌什么!去,拿我的帖子去六花胡同找那人,就说欠的人情,是时候该还了。
侍奉的婆子吓得两手都在发抖,但她还是麻溜地去办了。
外头石天赐还在鬼哭狼嚎说不洗脸了,脸皮都洗破了,可里头主事的太太,却一个都没唤人停下来。
走。
谭昭指了指门口,傅红雪依言跟了上去。
六花胡同口,经过一番伪装的婆子敲响了一间二进宅院的门,足足敲了十下,每下间隔差不多两个呼吸,这才听到里头吱嘎一声被人打开,谭昭一瞧,四个身量不足四尺的小萝卜头。
这是信物。
进来吧。
门很快被关上,谭昭做了个手势,父子俩方要跃进墙头,却是一脚还未跨就直接跌进了阵法之中。
小雪,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