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一个人偷喝老酒,是不存在的。
酒香醇厚,最是勾引江湖人,东方不败自然也是。
不同于白日里的锐利迫人,此时的大佬随意披了件红衣,这人也是当真表里如一,连里衣都是大红色的,瞧着就跟黑夜里的一团火似的。
这酒,一个人喝可没有意思。
谭昭一笑:所以说,要就着你的故事喝吗
我的故事,你不都听过了吗倒是你,神秘得很,此处世外桃源,可非普通人能知道的。
或许还未到桃花岛时,谭昭尚且有些近乡情怯,但这会儿却奇迹般地什么都没有了,有些时候总有些莫名的力量让他快活起来:我的故事,也很简单,不说也罢。这岛,算是我一个故人的私产,你想听一听吗
东方不败饮了一盏,酒味甚妙,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愿闻其详。
曾经的江湖啊,江湖五绝,英雄儿女,家国天下,何不快哉!乍一说来,谭昭这才发现自己竟也经历了这么多,串起来四舍五入他就是这个江湖的活祖宗了呀。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呢。
这个江湖腐朽太久了,早些年的战乱已让许多功法失了传承,即便是诸如少林武当,也难免落寞,与宁一崇口中所言的江湖相比,自是相差甚远。
或者,那才是江湖,而非如今为蝇头小利便算计人心的名利场。东方不败如是想着,实在没甚意思,若他早生个百年,那该多好。
来,敬这个江湖。
举杯相碰,酒便是这一泓美景。
是不是很少来海边桃花岛的景致,其实夜晚才是最美的,只可惜,这样的美景,却只有几人能看到。
东方不败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不是说百年前武林兴盛,此番妙居,竟无人欣赏不成
非也非也,这岛百年前,可是会吃人的!谭昭想起临安渡口渔民的恐怖传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边的夜风,总是比旁的地方来得寒凉许多,这酒既然已经喝完了,谭昭自觉身子骨禁不起折腾,抱着小夹袄就滚进房内睡觉去了。
东方不败倒是呆了许久,他本就少觉,自他当上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之后,便没有一个安眠时刻。他步步惊心,才走到如今,不过已在悬崖峭壁。
忽的,他嗤笑一声,望着宁一崇所居的处所,却忽然冰消雪融,眼中竟带了些暖意。
自练那残功以来,他的精神饱受摧残,东方不败知道自己不正常,起先他还以为是功法带来的弊端,但后来他功力深厚之后,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弊端,而是他整个人在被动地改变。
长期的焦虑不安与警醒,时刻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疯了,却没疯。可来到这里,他却难得的有些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