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气息稍微平缓,再次站起来时却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地用手扶住椅背,才勉强没有倒下。
身旁的路白看他那模样,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我靠,七七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林子矜垂着睫毛,稍微躲开了路白的动作,正想说什么,下一刻却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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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悠长,很多林子矜曾经以为自己彻底遗忘的记忆,又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副陈旧油画,在眼前缓缓铺开。
他的母亲是个级别不高的omega。
愚蠢,但确实美丽。
早早完成了家族联姻的林立成,在豪华邮轮上对她一见钟情。在满世界旅游和挥霍的甜蜜生活后,两人很快进行了终身标记。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ao性别的特殊性,导致他们之间存在不了跨越的天堑。在林子矜幼年的印象中,alpha们自私、掠夺、始乱终弃……标记了却不负责任。
很长一段时间,林子矜跟着被抛弃的母亲到处流浪。一个被高等级alpha标记过的omega,很难再被其他人标记,也无法摆脱生理上的控制。
他们会不断陷入渴求信息素的困境,就像沙漠里缺水的鱼,拼命挣扎直至奄奄一息。
再后来,母亲死于一场标记清洗手术。
腺体深度清洗只有50%的成功几率,而好运始终未曾降临在她身上。
葬礼办得很简单,林立成甚至连脸都没露。
那时还未分化的林子矜一身黑衣,怀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静静站在墓前。
石碑的纹理有些潮湿,黑白照片中的女人笑容静谧,眉眼极为温柔。
梦里的场景愈发凌乱,无数扭曲的人脸闪过。
林子矜站在潮湿的墙角,静默地看着窗台旁忙碌的母亲。从他的角度逆光看过去,她的脸就像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窗户,朦胧一片。
“宝宝,过来。”她说。
林子矜脚尖微微挪动,在犹豫不前的几秒钟里,母亲又叫了他一声,声音短促而尖锐,就像有人拿指甲刮了他的耳膜一下。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再次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