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一噎,随即又感到好笑。
“只是提议,郡主若认为不妥,那便算了。”
好罢……反正院子那么大一块空地,光种梅树也有些乏味,加上一棵青梅树也不错。
“那便这么说定了。”黎凝仔细交代他,“种上一棵青梅树,剩下的地儿全种梅树。”
裴濯颔首应下。
之后两人各自沐浴,一人一边躺在床榻上。
裴濯与她说了几句关于种梅树的事儿,黎凝后来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黑暗中,裴濯出神地盯着承尘,听她轻浅绵长的呼吸声,许久后才朝转头去看她。
昨夜是亲得有些狠,竟叫她发觉,看来今夜不能太放肆。
裴濯伸出手,把远在床榻另一边的黎凝又抱过来,借着黯淡的光线观察,见她毫无反应,他又低下头去亲她唇角。
等她做好准备?那是不可能的。
真要等到她准备好,那他猴年马月都别想。
*
接下来几天,从树苗的选择到栽种,均是裴濯亲力气为,栽种的日子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沐浴日。
黎凝就站在院子里,看着裴濯忙碌。
他把袖子裤腿挽起,露出健壮的四肢,在抱起树苗移到坑里时,手臂上的力量感更明显。
黎凝不甚自在地移开眼。
日头到了正空,在一旁监督他干活的黎凝没什么感觉,倒是裴濯,额上已经冒汗,后背衣裳都湿了大半。
想到这些树都是为她种的,黎凝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于是她拿来一碗水,走到裴濯面前。
“先喝点水。”
裴濯停下手上的活儿,看了她一眼,摊手。
他的手全是泥土,不方便接过来。
黎凝看出他的意思,建议他:“那你先去洗洗手。”
裴濯不以为意:“洗了手待会儿还要干活。”
言下之意便是还要继续弄脏,不如不洗。
黎凝不解地看着他:“那你要怎么喝?”
裴濯巍然不动,看一眼她手上端着的水,再去看她眼。
意思很明显,要她喂他。
黎凝眉心蹙了下,很快又松开,环视一圈院子。
除了帮忙种树苗的在忙碌的几个下人,不远处也还有人……
“我们是夫妻,郡主怕什么?”裴濯挑眉,继续道,“还是说郡主忍心看我没水喝,待会儿渴死我算了。”
“胡说八道……”
黎凝小声嘀咕一句,大发慈悲地举高水递到他面前。
裴濯满意了,俯身配合。
为避免水洒出来,黎凝小心地拿着,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她看见裴濯因吞咽上下不断滚动的喉结,有不知是汗水还是他在喝的水,从他脸颊流下,再滑过颈侧,落进衣领。
黎凝跟被烫到似的移开眼,也感受到有些热。
一碗水好不容易喝完,黎凝手都举酸了。
裴濯一双幽深的眼眸望着她,轻轻弯起。
“郡主好人做到底,帮我擦擦脸上的汗。”
黎凝让冬雪拿来块帕子,拿给裴濯,偏过头,没那么好说话:“自己擦。”
裴濯继续摊手,故技重施:“脏。”
黎凝转过头来看他,目光从他脸看到他手,再移回脸。
最后不情不愿地接过帕子,裴濯立刻弯腰,以便她够着他的脸。
黎凝从他额头开始擦起,再到眼。
裴濯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盯着她。
擦着擦着,黎凝感觉自己都要冒汗。
最后实在受不了,黎凝把帕子往他脸上一盖。
“自己擦去。”说完,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