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凝想,自己该生气的,可是她一点也生不起气,或许是因为她此刻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黎凝朝裴濯看去时,他正好抬起头来,微潮的眼盯着她看,片刻后又扬唇对她笑了下,难掩欢愉。
黎凝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又立刻让他松开自己的手。
裴濯忘了自己还禁锢着她的手,玉白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一层浅红。
“对不住。”他哑声道歉。
黎凝坐起来,轻轻哼了一声,她的手还被裴濯握住,在要抽回来的时候发现抽不回来。
她疑惑地望过去,裴濯目光晦涩,喉间滚了滚,抓着她的手往下去。
“黎凝,帮我……”
“你、你……”黎凝蜷起手指想要抽回,但她那点力气在裴濯面前不值一提。
“你得寸进尺!”
“嗯。”
但黎凝本人也没意识到,裴濯敢得寸进尺,都是在她的纵容下。
“那先把灯熄了。”黎凝妥协,亮着光她很担心待会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这样可以更快。”
黎凝只好半信半疑地由他去了。
两人面对面而坐,当手碰上的那瞬间,黎凝立刻闭着眼偏过头,面朝墙壁。
眼睛看不见,听到的声音更加清晰,感受到的触感也更加强烈。
裴濯还要凑到她耳边诱哄她睁开眼。
屋外响起滴滴答答的雨声,没过多久雨就变大,淅淅沥沥的声音夹杂其它声响。
黎凝闭着眼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脖子扭得有些酸,她把头转回来,仰着脸慢慢睁开眼。
裴濯那双璀璨的眸子在此时像蒙了一层雾,眼神迷离,已然沉浸在其中。
黎凝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怕裴濯回过神来又对她说些令人脸热心跳的话。
她手上动作停住,裴濯捏了捏她的手,催促。
黎凝下意识便低下头去。
而后,她就看见自己手上的那一幕……
*
躺在床上,黎凝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每根手指都被裴濯擦洗干净,但方才的触感犹存,特别是最后的湿热。
听到裴濯从小间出来的声音,黎凝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到被子下藏起来。
裴濯熄了烛火就上床榻,再将黎凝捞到怀里抱着。
才躺了一会儿他就开始不老实,手在小腹上游走之后还想往上,被黎凝抓住。
黎凝小声道:“我困了。”
裴濯反抓住她的手,手指强硬地挤入她的指缝,与她相扣之后再把她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亲
“睡罢,不闹你了。”
*
早朝时候圣上又与大臣谈起西羌一事,这回事态比上次更加严重。
西羌一直在背地里养精蓄锐,西羌王病重后更是将此事摆到明面,屡屡在边境试探大霁底线。
一旦起了战事苦的只会是百姓,大霁决定先派使臣去劝服西羌,若是能让西羌重新归顺大霁、安分守己自然再好不过,若是此次谈判无法打消西羌的狼子野心,那么大霁也将出兵降服西羌。
从皇城到西北,紧赶慢赶需要两月有余,再将消息八百里加急传至皇城需要二十多天,也就是最终大霁是否需要出兵,三月后便能知晓。
退朝后,沈清意追上裴濯,与他说起此事。
“此事你如何看待?老西羌王有二子,若是大王子接位还好说,二王子好战,被他接位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场恶战。”沈清意摸着下巴思忖,“之前便是有你在西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我估摸着若真要打起来,领军之人非你莫属。”
裴濯双手负在身后,边走边道:“西羌大王子懦弱无能,二王子主战,一直不甘败我手下,早就蠢蠢欲动,无论是否他接位,二王子都会挑起战事。”
裴濯神色平静,淡声道:“他真敢进犯,就让他有来无回。”
裴濯接受得如此干脆,沈清意“嘿”了声,调侃道:“这一去不知要花上多少时日,以郡主和你的关系,你不在她指不定多高兴,偷偷养了旁的小白脸儿你也不知晓。”
沈清意对裴濯与黎凝关系的认知还停留在他们原先针锋相对的阶段,况且长乐郡主那么娇纵,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对裴濯动心。
裴濯脸色一沉,警告道:“若你再敢如此编排我夫人,莫说我,郡主也不会放过你。”
沈清意真是奇了怪了,裴濯反应怎的如此大,且裴濯之前不是说过自己还有心上人来着?难道这么快就移情长乐郡主?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毕竟你们从前关系便不如何好,相聚不到一年就又要分开,好不容易才养起点情分,哪经得起考验。”
“谁说我们关系不好?”裴濯轻嗤,语气暗含得意,炫耀一般笃定道,“郡主与我恩爱不疑,我出征她只会关心我、牵挂我,绝不会像你说的那般去寻旁人。”
沈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