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这般不正经语气确实是裴濯。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是这般悄无声息。
裴濯来找黎凝之前已经沐浴过,将自己身上充满脏污的衣袍换了一套,此刻身上穿的是他在府中常穿的常袍,一身气息干净清爽。
黎凝看着裴濯上床榻,躺在她身侧。
仍是有些回不过神。
不像上回有热闹的锣鼓,他高踞马背一身戎装,肆意风发地接受皇城百姓的迎接,而她在茶楼二楼遥遥与他相望。
在一个寻常不过的夜晚,分别将近四个月的夫妻两人就这般重聚了。
“大军明日就可抵达郊外,我提前回来。”说着,裴濯就将人抱过来,感受自己念想了好几个月的温热。
届时还要入宫面圣,所以他天亮之前就得离开。
至于为何提前回来,两人心知肚明。
左右今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黎凝也清楚裴濯赶路有多辛苦,不再多问什么,安心入眠。
只是黎凝睡得不大安稳,那难以忽略的触感时刻在提醒她,硌得她不舒服。
两人才刚相聚,短暂的相处,裴濯只想抱着她,默了片刻,道:“正常反应,忍不住。”
黎凝幽怨地瞪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
早晨黎凝醒来时候身侧的床榻已经空了,若不是发现自己身上有裴濯留下的痕迹,她都险些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也不知裴濯是何时离开的,怎么还有空闲在她身上留痕迹……
重逢的喜悦后知后觉,黎凝埋首在被褥里,闷笑出声。
*
西羌王在听闻大霁派兵前去平乱的时候,重病之下一命呜呼,西羌大王子接位西羌王位,然实际掌权的却是二王子。
随后二王子正式对大霁西北边境发动战乱,然大霁兵力强盛,赶到西北征战的将士大败西羌,令西羌重新归顺大霁。
圣上对将士们论功行赏,对于此次带兵的裴濯更是大加夸赞,赏赐许多宝物。
沈清意也许久未见到裴濯,待裴濯面完圣就去找他,与他交谈片刻。
想起从前两人一起作战时,裴濯上战场总要随身带着的一条手帕,好似那是他的护身符。
或者说,那条手帕是他的信念支撑。
沈清意好奇道:“你这次可还带着那条手帕?”
那条淡粉色的手帕,姑娘家喜好的款式,沈清意在军中时见过裴濯拿出来睹物思人过。
裴濯未与郡主成婚前还说过自己有心上人,沈清意想,那或许就是裴濯从前的心上人给他的。
如今裴濯都与郡主成婚那么久,看他对待郡主的态度,想来心早就改系到郡主身上,若是还留着从前爱慕的女子的手帕,多少有些不道德。
裴濯不知沈清意为何要提到那条手帕,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身符,指腹摩挲两下,轻笑道:“带着。不过如今有了可以替代它的东西。”
“哎?”沈清意刚瞧见那是一个护身符,伸长脖子想一看究竟,就见裴濯甚是小气地把护身符放回怀里。
他立刻猜到:“郡主给的?”
裴濯嘴角上扬,颔首。
沈清意啧了一声。
无论之前皇城中传出的,关于裴濯与长乐郡主不合的消息多么离谱,裴濯如今还不是被郡主迷得团团转。
不过,既然有了郡主给的护身符,那条前心上人送的手帕留着还有什么用?若是让郡主发现,岂不是多生事端?
沈清意好心劝道:“既如此,不如就把那条手帕扔掉。”
裴濯皱起眉,目光警惕又古怪地看他一眼。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沈清意解释道,“若是让郡主发现,你以为她能轻易饶过你?”
听了沈清意的话,裴濯敛眉沉思,自言自语道:“被发现确实不太好。”
沈清意瞪大眼。
所以真是之前爱慕的女子送的?
否则裴濯为什么会真的不敢给郡主发现。
沈清意拍了拍裴濯的肩,语重心长道:“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重要的当下和未来。不管你从前爱慕谁,如今你与郡主正是恩爱的时候,切莫惹出不该有的误会。”
沈清意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裴濯只听到“恩爱”二字,赞许道:“的确如此。”
沈清意不禁在心中可怜起小郡主。
自己的夫君在她之前有过一个喜爱的女子,她若是知晓了,该有多难过。
“唉……”沈清意摇头叹息着走远。
裴濯并未去理会沈清意的不对劲,因为他此刻该回府去了。
裴濯刚打完胜仗回来,这几日不用去卫所当值,有几日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