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好澡,湿发也没吹,拿了条干毛巾边擦边冲进卧室,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给郁韫林打电话。
“嘟”了六七声之后,那头才传来一道暗沉的嗓音,“喂?”
忻棠原本打算问问郁韫林他爷爷喜欢什么,她好赶紧去买礼物,结果听他声音沙哑得就像用沙子磨过似的,当即惊诧地问道:“郁教授,你声音怎么了?”
一声无力的咳嗽之后,男人有气无力地回道:“有点感冒。”
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忻棠想着便问:“你在家吗?我现在过来看看你可以吗?”
“嗯。”
连身上的卡通家居服也没换,忻棠丢下半湿的毛巾就往郁韫林家里去。
她知道他家的门锁密码,直接按下一串数字便开门进去。
宽敞的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光线,男人侧身躺在床上,眼皮耷拉着,神情恹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忻棠的心霎时间就揪了起来,她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的小灯,见他脸色潮红,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当掌心贴上他的皮肤,顿时惊了一跳
——好烫!
“你发烧了!”
找来耳温计一量,竟然有38.8c!
忻棠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你快起来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郁韫林却裹着被子纹丝不动,“不用了。”
忻棠急得不行,“你这体温很高了,要是再烧上去可就麻烦了!”
刚搬到大姨家的那一年,她因为发烧没在意,后来发展成支气管炎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从那以后,只要听到“发烧”两个字,她就没来由地心慌。
郁韫林却不当一回事,闭着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郁教授!”忻棠忧心如焚,恨不得变成大力士,扛起他就往医院跑。
“没事的,我睡会儿就好了。”郁韫林反过来说她,“你快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忻棠现在哪有心情吹头发,她坐在床沿,满脸担忧地劝道:“昨天晚上都好好的,突然发起高烧来,肯定有原因的,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找到问题再对症下药,很快就能好的。”
见她如此关心自己,郁韫林心里暖融融的,可一对上她的眼睛,他的脑海里又控制不住地浮现起昨晚的梦境来。
他垂下眼帘,哑声回道:“没别的原因,就……”
犹豫一瞬,低声说道,“晚上冲了个冷水澡……”
确切地说,是半夜。
“这才五月份,你就冲冷水澡?”忻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白天气温高,但早晚温差大,就算身体好,也不能随便糟蹋啊!”
他也不想啊!
他自控力向来很好,可谁知道,竟被她的醉态撩到血脉偾张、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这个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还怨他“糟蹋身体”
………
*——*
郁韫林执意不肯去医院,忻棠只好退而求其次,跑去小区旁边的药店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贴回来。
却没想到,他不仅不吃药,连退烧贴都不肯贴!
忻棠无语。
一个快奔三的大男人,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任性?
她无奈地瞧着床上那个捂着额头闭着眼睛拒不合作的男人,片刻之后,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单手撑着脸颊,像和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似的,柔声细语地诱哄道:
“郁教授,这退烧贴冰冰凉凉的,贴在额头上不痛也不痒,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郁韫林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
她竖起食指,“我们就试一分钟,要是你觉得不舒服,立马撕掉,怎么样?”
话音落下许久,他也没个反应。
忻棠便当他默认了。
她起身坐到床沿,撕开退烧贴,一手拿下他捂着额头上的手,一手把退烧贴飞快地按上去。
额头上顿时传来一阵凉意,郁韫林皱了皱眉,左手被抓着,便打算用右手去撕,结果刚抬起来,就被忻棠握住了,随即听她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你爷爷要见我吗?你这个样子我们还能去吗?”
郁韫林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拉了过去,“你去买药的时候我给他打过电话,说今天不回去了。”
“哦……”也算逃过一劫。
可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忻棠想着便打听起老爷子的喜好来。
退烧贴难闻的气味源源不断地钻进鼻腔,郁韫林恨不得马上就撕下来扔得远远的,可他的两只手都被忻棠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