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放听着两个男人在前面你来我往地打机锋,虽然不用她掺言,但也跟着肝颤——这样好的口才,等会保不齐就要用在自己身上。
季殷被家里严管了二十来年,如今虽然努力学坏,也还是有一股好孩子的惯性在,阴阳怪气方面总比不过真正混社会的叶昭。
他有意讥讽叶昭的亚军是抽签分区走了狗运:"对今天这个结果也不用太失落,如果当时抽的不是这个签,结果还不定是怎么样呢。"
叶昭点头如捣蒜,一副虚心求教的后辈姿态:"是呢是呢,有些队伍八强赛就遇到冠军队伍,那可太倒霉了,你说是吧,季哥?"
一句就给季殷噎得半天没话讲——他当年就是八强赛碰到冠军队伍,勉强拉了个三比一的比分,职业生涯就此黯然收场。
不行,不能停步在此。勉强平复心情,他重振旗鼓再来,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在言语上是压不过,索性针对自身特点创新打法——炫富。
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有用。
“是啊,比赛这种事运气成分太大,谁又说得准?所以现在我是买队伍,看着他们玩,输了也没多痛心,气两天也就淡了。可惜联盟规定只能有一支顶级战队,不然我在隔壁赛区也买一支,多押宝嘛。”季殷目不斜视开着车,说得轻描淡写:“小叶你也可以试试,当老板的感受还真不一样,到时候你就懂了。”
试试,怎么试?单是一个顶级联赛的席位就要千万起,更别提选手的工资了。叶昭就是按现在的收入干一辈子,也买不起一支顶级战队,表情当时就黯淡下来。
“季哥别开玩笑了,我那点工资哪弄得起来?”
方才那一句八强着实刺激到了季殷。他这辈子顺风顺水,唯独在两件事上翻了船,一是职业生涯最佳成绩八强,二就是被罗放毫无征兆地一脚踢开,偏偏这两件事还是在同一天接踵而至,简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他虽然看着还勉强是和和气气的,但眼神里已经透出偏执,听出叶昭示弱也不收手,接着又说:“还好吧,你攒攒钱,再拉两个合伙人,大几千万怎么也弄下来了。”
罗放看不过他的步步紧逼,终于忍不住出声:“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国内国外,没几家电竞俱乐部能正常盈利的,都是融资再融资烧股东的钱,当谁都是你季大少爷,家大业大,能拿钱打水漂试着玩?”
她知道叶昭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本意是叫季殷别太过分,却不知这举动在季殷看来如同火上浇油,就是明显在偏帮,登时更起劲地要压叶昭一头。
瞥了眼后视镜,季殷轻笑一声,眼中的冷意更加深重,语气倒还是照常:“创业哪有不垫点钱的?不过也是,这游戏眼看着正在走下坡路,算不上个好行当,到时候如果这分部解散了,放放你什么打算?”
罗放看不见他的脸,因此也没有察觉到不对,便将话接了过去:“还用得着等解散么?势头不对我就该盘算了,去处么……大概还是换个项目做经理。”
季殷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了句也挺好,就把话题转向叶昭:“那小叶呢?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