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在外面养个小三小四的,我也不介意,不闹到家里来就好。”傅书夏耸肩,“反正没感情。”
工作再忙,也不可能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傅书夏此番也是合理推测,那便宜老公,大概率是在别处温柔乡留宿了。
“那你图什么?”傅予沉不咸不淡地问。
傅书夏乐了,笑他天真,“我还能图什么,不就图个合作共赢。”
“别说我了,再过两年,你也得走这条路。”傅书夏冲他挤眼睛,“算来算去,能联姻的也就那几家,你不如趁这两年,跟那些大小姐们都接触接触,选个喜欢的,以后过得也舒坦点。”
傅予沉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垂着眸,不说话。
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
傅书夏转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爸呢?又干嘛去了?”
立在一旁的余叔代为回答了,“老爷昨天出的门,说是今天下午回来。”
这栋宅子,是当初傅之愚和庾芳梦的婚房,江雅不愿意在这里待,婚后甚至很少在这里过夜,傅之愚纵容她,倒是经常陪她在五公里外另一栋别墅里待着。
余叔没明说,但傅书夏和傅予沉心里都明白,他此刻应该也在江雅那里。
饭后,傅书夏去二楼自己原本的房间洗了澡,换了身儿舒适的家居服,下了楼,却没见到傅予沉。
“我老弟呢?”
家政保姆说,“小少爷在书房。”
真是奇了怪了。
傅予沉这辈子最厌恶的地方,傅宅书房应该榜上有名。
傅书夏敲敲书房门,里面没回应。
她拧开把手,开了条缝,看到里面的场景,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以为你突然转了性,要搞工作了呢。”
书房是老式装修,檀木书桌,三面墙立着通顶的暗色书柜。
傅予沉坐在傅之愚惯常做的木椅上,身体深深地靠进椅背,后脑勺也懒懒地后仰着,一个企划案模样的文件夹盖着脸,双腿交叠着支在书桌上。
他赤着脚,瘦削的冷白色调脚踝映着暗色的檀木,有种即将一脚踏入泥泞之地的既视感。
傅书夏在书房里打转,站在书架前随意翻书看。
傅予沉冷不丁开了口,“……结婚前,傅之愚怎么跟你说的?”
他从来都是直呼傅之愚的大名。
傅书夏捧着书转过身,愣了下,而后笑道,“你还在想这事儿?”她瘪瘪嘴,边回忆边说,“他先把我们两个数落了一通,说我们不如雨深哥成器,都不管家业,然后又说,这些年,咱们圈子里,除了池家和咱们家,发展越来越好的也只有任家了。”
傅家和池家是姻亲,傅之愚的妹妹傅之清,年纪轻轻就与当时的池家掌门池均度结了婚,而且,两人是豪门圈子里罕见的自由恋爱。
傅之清和池均度只有池雨深一个孩子。与其他豪门子弟不同,池雨深本身就志在家业,刚上大学就帮忙打理家族事务,从没有让长辈们烦恼过。
池家也是北城这个圈子里,唯一拒绝联姻的一家。
早先,傅之愚也是跟家里闹翻了,才和庾芳梦成的婚,后来,他一手创立的傅氏娱乐集团越来越好,与家族关系才逐渐缓和。
这些事儿,傅书夏和傅予沉小时候都听家里佣人议论过。
“我算是逃出来啦,虽然还得打工,但最起码做的是我想做的事,也不用整天看咱爸的脸色,”傅书夏把书放回书架隔栏里,幸灾乐祸道,“家业还得靠你啦,加油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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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愚从五公里外江雅的住处回到傅宅时,刚过下午两点。
听余叔说小少爷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他心下还有些意外之喜,打开门,却看到小儿子坐在他的位置上,腿翘在檀木书桌上,正捧着一份文件,看得认真。
傅之愚叹口气,走过去,俯身看了眼,略震惊,“……你怎么看起财报来了?怎么,对家业有兴趣了?”
傅予沉却一言不发拉开抽屉,拿出上次让他签了字盖了章的空白办公纸,“您抽个时间,这两份文件,我要去公证。”
“做什么?”傅之愚敛了神色,还没见过儿子如此认真的模样,他心下不由地警惕,“你到底要开什么条件?”
傅予沉收了腿,站起身,眸色淡然,“我要开什么条件,你都得接受。”他笑,“是您自己说的,我姐已经去了任氏,家业只能给我,你别无选择。”
傅之愚脸色肃然,“你要接手家业,是好事,不必摆出对抗我的态度。”
“可以啊,”傅予沉懒懒地点头,“我要的不止是娱乐集团,还有傅家其他的实业,”他顿了一顿,“您得帮我。”
傅家的实业,从傅之愚的爷爷那一辈开始积累,发展了几代,已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衣食住行游,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傅家的影子。
其中,傅予沉最熟悉的,就是fu酒店。自幼时起,但凡出行,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住在这里。
“司机和秘书,您给我选好。”
傅之愚点头应下。
傅予沉走出书房,门外是室内游廊,大片的落地窗对着前院。
余叔正背手站在那里看云,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回头看他,“小少爷,晚上怕是要下大雪,这应该是今年的初雪吧?您待会儿出门,得多穿点。”
傅予沉也看向窗外的天。
晨起时的灰云,已经变成了浓厚的黑云,大概率真是要下雪。
但,余叔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