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沉穿着白衬衫,扣子开了三颗,隐约能看到颈间的项链。
沈止初扶着他的肩,“你不去上班吗?”
“不去,”他掌心扣着她侧腰,“今天在家休息。”
他竟然称呼这里是“家”。
沈止初隐约觉得他有些反常。
搁以往,看向她时,他的目光里总压着几分逗弄的坏劲儿,可自从昨天出差回来之后,他的眼神好像平静许多。
关于宝华姐的突然出现和在这里常住,他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他是早就知道她决定了去港岛发展吗?
可之前他的种种表现,又完全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不知情被隐瞒,却不问,也不动怒,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
她垂眸思索着,浑不知,傅予沉也在看着她,眼眸虚眯着,在她脸上逡巡,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沈止初。”他出声唤她。
“嗯?”
“后天的安排,都推掉。”
“什么意思?”
她懵懵地抬眼看他,他眼里没有丝毫旖旎的成分,只有冷意。
“明晚午夜,够七天了。”
沈止初怔了一瞬,而后突然有点想笑。
她在想的是,他为什么不介意她在计划离开北城,他想的却依旧是那种事。
也对,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个目的,所谓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
仔细算一算,两人相识也有将近一个月了。
拖了这么久,他才即将要达成目的,也难为他有耐心了。
扪心自问,她自己当然也算不得清白。
初识时,在港文酒店的露台,她主动问他,「你的烟,味道冲吗?」,以及,她主动扶住他的手,凑上火苗。
这种话这种事,她断断不会对别人说对别人做。
那时,她欺骗自己,许是露台的月色太好,所以她凭白生出了一丝放纵的心情。
那当然不是事实。
唯一的真实是:那时看着傅予沉,她心里就有一种要与他放纵沉沦的冲动。所以她才主动问了话碰了他的手。
在那之前,她甚至没抽过烟。
换个人,可能更直白,可是以她的性格,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傅予沉却捕捉到了她这一点点不是很直白的邀约。
他说,「你这样的人,都愿意在我面前抽烟了……」
是了,初次见面,他就精准地识别到了她的本性。
那之后,他设计与她单独吃饭,与她单独相处,提出明确关系,她却总是执意要将这段关系剥离感情,只谈论肉.体。
所以,这种事态的走向,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算是合谋吧。
沈止初自暴自弃地这么想着,平静地点了点头,“我观察一下,干净了就告诉你。”
傅予沉的眸色却在她这句话之后,更冷了几分。
明明身体是极尽缱绻的姿态,两人却又在对峙着。
沉默了数十秒,傅予沉定定看着她,“沈止初,我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
她一样干脆。
“有没有事情要告诉我?”
“没有。”
她斩钉截铁。
傅予沉一颗心直往下坠,牵引着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疼痛。
昨天早上看到严宝华在这里,他当然不会动怒,那是外人,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的突然出现冲她发脾气。
可是,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他以为自己的待遇应该比以前高一些,最起码,人生规划应该要主动告知他。
所以,昨天早上,她一上楼走到他面前,他就问,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她那时和现在一样干脆果断。
她不觉得有主动告知他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