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1 / 2)

很多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两个明白人,露骨了没意思。

    只是钱缪现在才发现,原来岑晚对于离婚的事这么耿耿于怀。

    “那你说、嗐——说这干嘛?不说了。”

    本来钱缪想问问她,如果当初不离婚,她想怎么办,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吗。但是还没张嘴就觉得可笑,自己怎么今天也被岑晚的酒劲儿传染了似的,没有「如果」,甚至这个「如果」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钱缪讨厌这种无意义的辩论,庸人自扰。

    岑晚哭得昏昏沉沉,吸着鼻子正在接收钱缪说的话,结果一个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不说了”。

    她还没听懂呢。

    “嗯?”岑晚不高兴地直起腰来,用冰凉的手捏在他的脸颊上,“你说!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诶呦嘿,手放好!真凉。”

    这回岑晚不仅把手塞进钱缪外套里,更是直接顺着脖领伸进他锁骨处的皮肤上捂着。

    确实凉。

    钱缪又气又笑,“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不是外人!”她说着,想要自证似的,浑身较着劲向上拱了拱,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回钱缪是真笑了,“行,不是。你又开始了是吧?”

    喝醉了就喜欢抱着人又亲又啃的话痨女流氓。

    “我结婚的时候你会哭吗?”

    岑晚自己哭累了,就开始想看钱缪哭。

    “你都没为我哭过。”

    她侧着头看街边店面亮着灯的招牌,有点头晕,上面的字看不太清。

    “你有泪腺吗?我就没见你哭过。”

    在钱缪的后背上其实挺稳的,但是岑晚还是觉得颠,又把头转到另一边,看路上的车。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背我是什么时候吗?”

    她用懒懒散散的语调煽情,他们共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这种时候岑晚说话的德行听得钱缪自己都恍惚,和自己太像了。

    可是他不会煽情,他听不了这些。

    “再给我忆往昔就下来自己走。”

    “哦。”

    岑晚安生了一阵,钱缪停在路口等红灯,后面有家电影院,应该是电影刚散场,浩浩荡荡聚了一堆人,大家一起等。

    “喵喵。”

    钱缪侧过脸去听。

    “你愿意吃我的软饭吗?”

    他不想聊以前,那就说说以后好了。岑晚想了好久,要怎么才能留住钱缪。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周围人都能听得见。钱缪正偏着头,岑晚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和她身后的那几个面露古怪和惊愕的小姑娘对视上了。

    钱缪头疼地缓了口气,岑晚祈盼的目光追着他,“我包你,你不找别人行吗?”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之前他们也没少玩角色扮演。只是今天这个醉鬼太可气了,大言不惭的渣女言论。

    岑晚自己和别人结婚可以,钱缪和别人沾边儿都不行。

    “拿钱砸我?我先听听,你出多少啊?”

    交通信号灯上的小绿人亮起,他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迈着长腿先走一步,远离是非,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都行。”

    钱缪哼了一声,“岑老板大方。”

    “没你我过不好。”

    岑晚说的平淡,好像还没那句「愿不愿意吃软饭」郑重,却给钱缪掀起风浪,那大风大浪吹得他心口发堵,哄着随口问,“怎么不好?”

    “……就是不好。”

    岑晚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钱缪不提离婚,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自己会跟他走吗?

    大概率不会。

    这种清醒的自我认知让岑晚失望,所以她就更加怨恨为什么钱缪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概率事件吗?

    万一他问了,而自己也头脑一热地答应了,那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如果那样过生活,两个人全都放下家庭背景的光环,会撑到什么时候?岑晚想,估计熬不了多久,自己大概率就会憎恶让她抛下一切的钱缪。

    到时候他们还是没法善终,甚至连当初协议离婚的结局都不如。

    岑晚知道钱缪的选择是对的,只是……

    真可悲,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真可悲,他都这么好了,还要被她挑毛病。

    钱缪就不应该惯着岑晚。

    “……特别不好。”她又说

    今天的钱缪话少的不像他,岑晚平常嫌他絮絮叨叨烦,今天又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说,那就听她说好了,反正她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你瞧你出的馊主意,没有一个人过得好的。”她言之凿凿,切了一声,“知道给我安摄像头,怎么不会给自己安。”

    只有钱缪能看见人,真自私。

    他长叹了一声,抬头看月亮,是个说缺不缺的扁圆形,少一块。

    “那你说怎么弄?”

    “你养只猫,装个摄像头给我看不就行了吗!笨死了!”

    钱缪被她举一反三的方法笑得胸腔直颤,“行。”

    “你还可以托人搞个靠谱的号儿,从摄像头喇叭里告诉我,这样咱俩就能视频了。”

    钱缪抿着唇深深呼吸,低着头快步走,不可抑制地疼痛。

    “行了,闭嘴。再说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