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我、我暂时不想成亲。”
“为何?阿烟,不是让你马上成亲,是先将亲事定下,等年末时候再办喜事。你年岁到了,该成亲了。”
可阿烟还是摇头,却说不出个什么。最后她咬着牙道:
“义父,阿烟不成家,要一辈子侍候义父和王爷。”
“你这丫头!”
汤公公虽是阉人,但他年岁摆在这,怎么会不明白少女的心思?
“王爷乃天潢贵胄,不是普通人。阿烟,义父也是真疼你才和你说的直白,当下人的要认清地位,不要心存妄想。”
阿烟身子一僵。
“我、我没想旁的。”
汤公公也是真为了阿烟好才点破此事。
秦王乃皇家血脉,虽说之前的婚事几经波折还是告吹,但将来王爷依旧会定下高门贵女。
阿烟是可以成为王爷的女人,可是通房一类,着实不是良处。汤公公想若是嫁给管事,当个正头娘子是最好的出路。
兴许是这番话点醒了阿烟,自那天后,秦王房里就很少见到少女的身影了。
每日天不亮秦王起身,阿烟低着脑袋进来收拾,待床铺整理好后立刻出去,决不停留。
晚上秦王回来,也都是汤伯近身侍候,更是见不到她。
时间久了,秦王察觉出不对来。
仲夏时分,即便早上也带着暑气。
阿烟整理好床铺之后,将凳子上放着的寝衣收好。王爷爱干净,寝衣每日都要换套干爽的。
许是夏日里流汗,这次衣裳带了淡淡的汗味,但不难闻。阿烟捧着衣裳,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想了想,她将衣裳叠好,用一只手夹在腋下。
往外走的急,想着趁他吃饭时候离开。却不想刚转过屏风,便撞上一堵墙。
“急什么?”
头顶上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明明日日都相见,可算算日子,已经许久不曾说过话了。
晨曦微亮,屋里的灯盏点燃,照亮男人半张脸。
长眸幽暗,薄唇微抿,似乎有些不悦。
练武之人,胸膛硬的像是石头,撞的阿烟七荤八素,鼻子发酸,没忍住落下两行清泪。
少女垂泪,目光盈盈,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
“王爷。”她小声的喊人,而后低下头,悄悄擦了一把眼泪。
心里懊恼着,自己未免太容易哭了些,怕惹得主子不快。
“撞疼了?”
俩人身高差的多,他微微弯腰,凑在她眼前,看向少女挺翘的鼻子,红彤彤的。
冷香袭来,一如梦里那般。
可阿烟不敢像梦中那般放肆,也怕自己泄露一丝一毫不该被他发现的情绪,于是摇头,错开步子就要离开。
却不想,他也跟着挪了一步,就挡在她面前,让她无处可逃。
小时候那个少年早已成长为危险感十足的男人,他定定的看她,半响之后笃定的道:
“你在躲本王。”
不是询问,是确定。
少女顿时慌张起来,像是被野兽锁定的猎物,瑟瑟发抖。
“我没有,王爷,一会您上值要迟到了。”
她不想如此被动,所以引了旁的话题,却不想他挑眉道:
“今日休沐。”
阿烟真真切切慌了神。
正在此时,汤公公敲门来送补汤,秦王应了一声后让开地方,阿烟送了口气,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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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忙碌,自然察觉不到时间过得飞快。但阿烟数着日子,距离王爷离开京城,还有三个月。
汤公公再次提了订婚的事情,阿烟犹豫过后,说给她两天时间好好想想。
阿烟当然知道汤公公是为了她好,了却这段不该发生的情。
可,很多事情不是想断就断的。越发的克制,她就越发的想看见他。
察觉到自己情根深种后,阿烟也知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借口生病,让兰竹替她的活计。
本以为王爷会不同意,毕竟有时候她不舒服,都是汤公公收拾他的床铺。但这次,兰竹顺利的干完活回来了,还拎着食盒,说是王爷赏赐的。
兰竹没注意到少女神色失落,她兴冲冲的道:“正好你不舒服,多吃点好的,很快就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