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衍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其实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调查他。这个人恐怕是惯犯了。”
梁新觉是师大本校保研的,姜哲衍查起来很方便。
纪光山从文件袋里取出材料,一边听姜哲衍概括事情经过:“他们这届英语系,大三上学期出过一件事。梁新觉班上一个男同学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他女朋友怀孕了。”
“那个男生很负责,第一时间就找父母借了钱,陪女朋友去医院做检查。就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梁新觉突然在论坛里公开了他们的信息。”
“事情扩散到网上,就变成了谣言。男生本来成绩很好,是梁新觉保研的竞争对手,结果被人骂到精神失常,转学回了老家。女生的状态也不太好,休学一年后,最终还是分手了。”
“校内论坛没法转发,浏览量也不足五千,最后梁新觉只是被叫去批评教育了一通,评优、保研一样都没落下。”
“大四那年,他故技重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公开造谣专业代表以职务之便,和任课老师套近乎,才能拿到这么高的分保研。后来事情传到老师那边,他又心虚删帖了。”
随着姜哲衍的描述,纪光山一页页翻过手中的白纸黑字,气愤到了极点。
“但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姜哲衍指着那份复印件说,“我已经把他在论坛里发的帖子全找出来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气愤之余,纪光山很快就理解了姜哲衍的用意,“这些证据不够量刑吧。”
“就是因为法律管不了,我才要出手。”姜哲衍展开攥紧的拳头,握住了纪光山的手,“我不能看着他一次次成功,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伤害你。”
姜哲衍的语气十分坚决,纪光山知道自己劝不住,担心地抓住了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姜哲衍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会用比举报更高明的方法,让他失去所有东西。”
顿了顿,姜哲衍又问:“最近老师应该都在发暑期实习的通知吧?”
“你连这都知道?”
“把你们老师提到的公司名单都发给我。”
纪光山一愣:“你不会是想要……”
姜哲衍轻轻嗯了声:“因为尹新兰工作的原因,我认识很多京州翻译圈的老师。我想梁新觉这么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肯定也是为了毕业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其实他们都清楚,以梁新觉能力,做同传很勉强。如果想转行做笔译,没有知名度高的老师带,和出版社搞不好关系,那真的可能一年颗粒无收。
“不仅如此,我还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为之前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姜哲衍的声音冷得像一把犀利的刀,“无论他是想做翻译,还是考教师资格证当老师,只要他还留在京州一天,我都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姜哲衍一向不喜欢别人提自己的父母,将他所取得的一切和家庭挂钩。但如果这份权利可以保护纪光山,他愿意为此破例。
很难相信这些话会从姜哲衍的嘴里说出来。纪光山看着他那双落在阴影里晦明不清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找了个多厉害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