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场里有教练,一个小时三百。
穆于本来不想花这个钱,但是身为新手独自滑雪,确实不安全。
教练是个身材高大,热情开朗的年轻人,模样生得很不错。
聊天的过程中,他得知对方是来兼职的大学生,同为学生,彼此距离一下拉近不少,加上两人同为男性,肢体上也无需太多顾忌,他能够放心地将自己安全交给对方。
只是这个教练虽然耐心,技术却实在一般,尤其是他还选了对新手不太友好的单板,难度加倍。
按照教练的方法,屈膝收腹,脚尖微抬地压刃,近乎扎马步的姿势,穆于只觉得大腿和屁股酸痛剧烈,无论如何收紧核心,还是无法维持平衡。
好在每次倒下,都能被教练及时稳住身型,不至于摔在雪地上。
在又一次险些摔倒,被教练勾着腰搂回来时,穆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
教练笑道:“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穆于扶着教练结实的手臂歉然道:“教我很辛苦吧。”
教练:“还行,你骨架小还很轻,随便一捞就回来了,不费劲。”
穆于腼腆一笑,还未回答,就听到一旁传来道凉凉的声音:“你们到底是在滑雪还是在调情?”
周颂臣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他们身边,又在旁边观察了多久。
穆于头发发麻,愈发窘迫:“你不要乱说,教练很好,是我太笨了。”
周颂臣面无表情道:“算了,还不如我教你。”
教练这时候才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周颂臣,又若有所思地望向穆于,主动道:“其实时间也没剩多少了。”
被周颂臣这样打岔,穆于也不好意思继续将教练留在这里。
等人走后,他才有些恼地看向周颂臣。
周颂臣似乎看不出穆于的小情绪,命令道:“你这个样子,就是住在雪场一个礼拜也学不会,去换个好滑的双板。”
等穆于换好双板后,他明显感觉到滑雪的难度瞬间下降不少。
在他滑行时,周颂臣就踩着单板跟在他身旁。
正当穆于沉浸在自己轻易学会滑雪的高兴中,滑行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他根本刹不住。
这时周颂臣加速超越了他,转到他身前,试图抓住他的时候,因为怕将周颂臣撞倒,他下意识挣开对方的手,不料这股抗拒的力道反而造成周颂臣重心不稳,两个人一起摔倒在雪地上,狼狈地滚作一团。
穆于摔得头晕眼花,却本能地翻身而起,比任何时候都要利落:“你没事吧!”
周颂臣被他压在身下,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去解滑雪板上固定鞋子的鞋扣。
穆于见状赶紧脱了手套去帮忙,滑雪鞋有些难脱,尤其是周颂臣全程没有吭声,等穆于将鞋子用力拽下时,才看到对方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大包。
他倒抽一口凉气:“疼不疼!”
说完他赶紧捧起一团冰雪敷在周颂臣脚踝上,颤声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学了,滑雪真的太危险了,你……”
周颂臣啧了一声:“闭嘴。”
穆于抿住嘴唇,内疚至极地望着周颂臣。
周颂臣不高兴道:“别大惊小怪,扶我起来。”
第7章
一场滑雪,兴高采烈地开始,垂头丧气地结束。
穆于紧急将周颂臣送往滑雪场的医务室,医生检查过后,对他们说:“没伤到骨头,先冰敷,这几天注意静养。”
说完医生熟练地取出一个医用冰袋,递给周颂臣。
穆于忙接过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周颂臣扭伤的地方。
虽然医生说没大事,但穆于仍不放心:“要不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吧。”
滑雪场的医生见多识广,对摔伤扭伤颇有经验,劝道:“这离市医院远,来回都得一个多小时,就这伤我看休息个一周差不多能好,就是不能再继续滑雪了。”
穆于还想再问,周颂臣却抢过他手里的冰袋,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医生看了下穆于的右脸:“你脸上也是滑雪时候受的伤?”
穆于这才想起脸上的伤口,那里早已凝成血痂,伤口虽然不大,但伤在脸上还是有些显眼。
医生简单地用碘伏给他消了个毒,就忙着去照顾新进来的病患。
看见回来的穆于脸上不仅贴着创可贴,头发还乱糟糟的,周颂臣不由轻嗤一声:“真丑。”
为了防寒,穆于特意戴了毛线帽。
刚才送周颂臣来的路上,他的毛线帽不知什么时候被挤掉了,现在头发根根竖起,像只可怜的海胆。
穆于抬手按了按头发,反而被电了好几下,最后自暴自弃地放下手。
反正不管怎么收拾,他都不在周颂臣的审美点上,何必费事。
周颂臣把手里的冰袋丢开,冲穆于伸出手:“扶我回去。”
穆于不赞同:“冰敷时间是不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