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醒来见贺光徊没大碍,秦书炀揪了一宿的那颗心才缓缓被铺开。
心情好了点,秦书炀手就开始不安分,去医院的路上,他没少往贺光徊身上凑,不是碰一碰贺光徊的手,就是趁着塞车的间隙伸长了手去摸贺光徊后脑勺的头发。
他出差这几天贺光徊估计是去理过发,额头的微分碎盖短了一点,看起来很精神,特别好看。后边靠近脖颈的地方被用心修理过,摸着有点扎手,但很舒服。
多摸几次,贺光徊就受不了了,痒得厉害。他笑着避开,也不恼,就估计绷着脸让秦书炀好生开车。
天晴了雨停了,秦书炀又觉得自己行了。笑得吊儿郎当的,趁着转角的时候给贺光徊演了一把单手把方向盘来证明自己开车技术一流。
他问贺光徊:“这一周想我吗?”
贺光徊点点头,秦书炀又问:“那怎么这周不给我发消息?”
这次贺光徊没了回应,他把头偏朝窗边,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这几天太忙了,也就睡前有点时间。”
贺光徊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他注意到秦书炀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要穿透他的灵魂,把他心里藏着的秘密全都掏出来摊在阳光下。
“实在是太累了……”贺光徊装没看到,双手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气氛到了这里就陡然变了样,后面不管秦书炀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贺光徊都没太大的反应,一直这么头靠着窗子闭眼休息。
到了医院,贺光徊又变得很正常,他紧紧牵着秦书炀的手,由着秦书炀先带他去检查昨天摔跤究竟有没有伤到哪里,后又跟着医生走进训练室。
康复治疗远比外人想象的要复杂很多,这种病至今没有太立竿见影的治疗手段,国内大一点的医院更倾向于中西医结合,这就意味着贺光徊不仅要听医生的严格锻炼外,还得尝试一些诸如针灸之类的中医手段。
体力上的付出只是一部分,针灸更多的需要贺光徊忍耐疼痛。这就是秦书炀往常总磨蹭的原因,他无法替贺光徊承担千万分之一的痛苦,眼眶再浅、鼻头再酸都不及贺光徊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煎熬。
训练室里贺光徊被医生指挥着脱了鞋坐到矮床上,听不清医生说了什么,贺光徊慢腾腾地把两条腿收拢,而后艰难地做出蹲的动作。
这个动作放在生活中实在不起眼,稍稍计算每个人起码每天要下蹲十次,但对贺光徊来说做出这个动作的难度不亚于写一篇要发表在一级刊物上的论文。
他先是坐着,就像昨天晚上摔在地上后那样,慢慢收拢双腿。然后一只胳膊拢着两条腿,另一只手再撑着硬质的矮床发力,让自己的臀部离开床面。
说不清到底是腿部没有力气还是平衡不好,贺光徊没有一次能成功,不是撑不起来就是好不容易拢起来的腿又歪朝一边,反正最后都会狼狈地歪朝一边整个人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