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很大程度地隔绝了声音,贺光徊也没那个力气扯着嗓子对门外的秦书炀喊他成功了,他只是眼睛亮亮的看向秦书炀。
象牙白的脸上铺满了汗珠,头发凌乱地盖住了贺光徊的整个脑门。不过无所谓了,所有的狼狈都被他脸上绽开的那个笑盖过。
而秦书炀能回给他的也只有一些来不及在脑子里转一圈就发出的动作,什么举大拇指、比心全来了一套,最后还夸张地给了贺光徊两个飞吻。
人这一生真就走一步看一步,放在一年前秦书炀绝对不可能想得到一年后的他,三十四岁,知名建筑集团的一个中层小领导,会因为自己爱人能做到蹲这个动作就高兴得蹦蹦跳跳在大庭广众下又是飞吻又是比心的。
上一次他那么激动,还是和贺光徊表白成功那天。
他站在贺光徊下楼下,也这么蹦蹦跳跳地对着窗边的贺光徊比心。
那年他二十岁,现在他三十四岁,十四年一晃就过,没想到只有年纪长了,喜怒哀乐还是被十九岁时喜欢的人牢牢地拴着,一点没变。
锻炼结束后秦书炀给贺光徊喂了点水,接下来还有几十分钟的电灸,等这些全都做完了才能带贺光徊回家。
裤子脱了放在一边,贺光徊躺在小床上,两条腿上密密麻麻地扎慢了细细的小针。针头一端埋进贺光徊的肌肉里,另一端连接着设备,微弱的电流正通过针尖向贺光徊体内涌入。
没想到今天运动量能那么大,这种情况下秦书炀只是出去接杯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贺光徊头偏朝一边已经睡了过去。
只是多少还是难受,他眉头紧紧的皱着,睡得非常不安稳。
秦书炀心疼地揉了揉贺光徊的眉心,本想替他把眉间的皱捋开铺平,没成想反而让贺光徊更加难受。
睡得非常不舒服的贺光徊细细哼了一声,应该是想动一动翻个身的,但心里那根弦还没松,睡着了还记得自己在理疗,最后反应到躯体上的动作只有头在枕上略带一点烦躁地动了动。
“好好好,不弄了,不弄了……你睡,我不吵你……”秦书炀轻轻理着贺光徊额间的碎发,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哄道。
帘子把里外隔开,隔成了两个世界,只有他们的这个小小的星球里寂静到只有贺光徊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每一次他的低哼都让秦书炀难以呼吸,疼得他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收拢,将这个小星球里的空气挤出去。
“炀炀……”突然,一直在熟睡的贺光徊碰了碰秦书炀的手。
他没睁开眼睛,声音也足够模糊,一听就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