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恢复理智的同一时刻,心里的某根弦也骤然断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看着你走得那么困难还要强迫你走这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违背承诺不回家,才让你跑这么老远来找我。”

    秦书炀把贺光徊的鞋子扔在一旁,揉着他的脚踝不停地道歉。就像很多年前,贺光徊被冻伤后醒来的那天一样。

    可人在绝望的时候,说出口的话都显得很笨拙,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一点都不动听。

    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糊了满脸又全都滴在贺光徊冰凉的脚背上。

    突然,贺光徊碰了碰他脸,“炀炀。”

    秦书炀抬眼对上贺光徊温柔的双眼,瞬间将头埋得更低。贺光徊眼里一点悲切难过都没有,还是这么温和好看。

    可贺光徊越温柔秦书炀就越觉得喘不上气来,那种被人掐住咽喉的痛和涩从心脏一路蜿蜒,传递到他的每一寸血脉皮肤,疼得他揉着贺光徊脚踝的手都在颤抖。

    “炀炀,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贺光徊揉着秦书炀短而硬的头发,如水的温柔包裹住秦书炀的颤抖。

    他撑着床往前坐了一点,坐稳后又如以往一般,亲昵地捻了捻秦书炀的耳朵。

    贺光徊淡淡笑着问秦书炀:“我们炀炀在不高兴什么呢?”

    他语气里充斥着慢慢的调侃意味,很明显是在活跃气氛。

    这句话问完,秦书炀的愧疚达到顶峰。

    虽然自己性取向特殊,但从小从父母那里受到的教育告诉秦书炀,只有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老婆吃苦。

    以前秦兆丰总骂秦书炀没什么出息,他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从来没承认过这句话。这会儿秦书炀却觉得父亲说的一点毛病没有,他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

    贺光徊摸着他头,了然笑了下,“你是不是在想,按照医生说的,我起码得翻了年开春以后才会不能走路。结果因为你没能回家害我跑这么一趟没法走路了,你心里很愧疚?”

    这些想法瞒不住贺光徊,秦书炀也没打算瞒着,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被贺光徊这么直白地讲出口,秦书炀更觉得无法呼吸,只能拼命地点头,脸怎么都不肯抬起来和贺光徊对视。

    “可我不觉得可惜呀炀炀。”

    秦书炀怔然抬眼,捧着贺光徊的手倏然收拢。

    见秦书炀终于肯抬头看他,贺光徊眼底的笑意更深一些。

    他拍拍自己旁边的床板,“别揉了,一点都不疼了。你坐过来让我靠会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