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傅晏说话很无情,“洇洇, 你不想听我说话。”
他叫她的名字, 吐字清晰而珍重,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真的没有。”
委屈的感觉在胸腔里酝酿, 像是讨厌的咳不出来的痰液, 淤积、黏附,甩不掉。
宋洇再怎么捂耳朵,其实也能听得清的。
毕竟他们靠得太近,宋洇又没什么力气,耳朵捂得不严格。
她只是有些搞不明白什么是对的。
不知道该选择听从内心,还是听从理智。
“傅晏。”宋洇嗫嚅着叫了对方的名字, 想用力呼吸喘上劲儿, 但是浑身都酸, 肺腑疼。
最后只好阂眼, 有气无力捏住自己的耳朵尖子,漂亮的女人像是委屈的红眼垂耳兔,哀求一样:“我想回去睡觉。”
车里空调的声音呼呼,像是宋洇失眠的时候会听的白噪音。
“好。”
欲言又止又很温柔的回答。
得了批准,宋洇心定了定,努力不去想事情,将头靠在座凳的软垫,迷迷糊糊的,放松了自己。
突然闻到一阵暖香,女人疲累地睁开眼,看见傅晏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他轻柔地将西装外套盖住她身上,垂落的眼睫纤长。
他真好看。
宋洇迷蒙中有这么一个想法,又耷拉眼皮,眼神往下落在傅晏的喉结。
想摸。
“傅晏。”
女人整个人散发湿热,秀气的眉拧在一起,小猫一样嘤咛。
“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她坦白的时候都没睁开眼,累得很。
一顿,极小声,“但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理清楚好不好?”
软软的,商量的语气。
傅晏猛然抬眼去看宋洇的表情,女人鸦羽般的睫毛垂落,呼吸变得香甜,已经浅浅睡去,张合的嘴乖乖闭着,好像什么也没讲。
他倏然笑了一下,清浅的笑容,身上所有克制的戾气消失无踪。
回答她,像是回答一团见光的泡沫。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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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雪天夜色,窗外白茫茫一片,只看着便觉得凄冷。
宋洇出了一身热汗,捏了捏盖在身上的被子,浑身乏累,但是脑子没那么疼。
“小姐,您醒了?”
是不太标准的英语。
宋洇扭了酸疼的脖子,看到对她微笑的医生,是个碧绿眼睛的北欧男人。
“我给您打了一针退烧药,看来是起效果了。”他简要地向宋洇说明情况。
“好的,谢谢您。”
“您谢谢傅先生才对,是傅先生喊我来照顾你的。”dr. hareide取下白大褂胸前口袋的圆珠笔,在单子上写了些挪威语。
看排版,应该是病历单。
提到傅晏,宋洇突然心悸一样想他。
生病的时候,她好像迷迷糊糊跟他说了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
宋洇缓缓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的外套被人脱掉,只剩下里面诱人的白衬衫和包臀裙。
“不过宋小姐,我还是建议您这两天多穿一点。”dr. hareide的英语实在古怪,不过他本人大概是个严谨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注意事项,“今晚打了针不需要吃药,明天醒来如果还有余热需要吃两粒,提高免疫力。”
“好的。”
医生走后,宋洇才掀开被子,将脚塞进干净的白色拖鞋,圾拉着出了客房门。
她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出了太多的汗,现在吞咽嗓子都像是被灼烧,急需补充水分。
宋洇抿了一口热水,捏着杯子环顾四周,惊觉医生走后别墅里只剩下她一个。
有些困惑,不知道傅晏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