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最后只说了些还是很高兴能过来看看你,这样的话。
穿过了教堂的主门,花窗玻璃的迷人彩色光辉追随着她的脚步。白之璟深吸了一口气,脱下香檳色的西装外套,将发丝匆匆地又扎了起来,试着维持俐落的模样,忘掉这些过于懦弱的情绪。
其实,她不相信的是她自己。
来到车前,她却一时间翻不出车钥匙来,急得有些慌了,也不晓得急着什么。明明一整天都空出来给这场仪式了。
「之璟。」
她顿时有些焦虑,深怕回头会看见哪个她不想搭上话的人,但是这道悠凉的声线显然不属于她大学同学中的任何一个。
「你是叫之璟吧?」
都像是转瞬即逝的,这些巧遇或是缘分。盛小姐对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也对自己不太确切的这句问话忽地感到不真诚。
见到原来是这女人,白之璟放松了下来。
「你刚刚不是叫得很有自信吗?」
不晓得又是谁允许的胆量,白之璟反调笑道。但当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盛小姐换下了那件香檳色礼服,穿上了轻便一些的私服与牛仔裤,棕黑的长发也扎上了高马尾,不难猜测是帮忙场復了。这般气场的力度是不同的,却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这女人。她们的目光交匯,盛小姐眼底的情绪很淡,白之璟只觉得口乾舌燥。
盛小姐却不在意这个,不在意她的踰矩或是偽装,只是面不改色地自个儿问下去:「你不会是想要开车回去吧?」
白之璟怔了一下,裸露的双臂发凉。
「你忘了你喝了酒吗?」
她忘记了,显然的。但她记得盛小姐是谁,舒亚的姐姐,理论上她们不该再亲近了。
「你喝了我的酒。」
天啊。白之璟很快地理解了她在说的是哪一桩事,茅塞顿开的下一秒是没忍住望向盛小姐暗红玫瑰色泽的双唇——不对,这个发展太不对了,她现在理应还半是在难受的情绪里绕不出来的。
「......我忘了这回事。」
于是她坦白,感觉到自己的颈子微微发热,然后是颈链所带来的束缚感。
「我叫了车,」
盛小姐走近了她,皱起了讲究的眉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韵味。是淡淡百合的香气,有些让人意外的选择。对,白之璟居然还有心思神游到了别的问题上。
「跟我一起坐吧,我送你回去。」
「但是我——」
「你晚点有事吗?」
彷彿她们并不生份似地问着她,盛小姐稍微歪头的模样让白之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訥訥地回道:「......是没有。」
认知中是冰山的盛小姐,居然也能露出这么甜的微笑。白之璟又再次遭遇了认知衝击。
「那我们去路口等吧,车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