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醒的上司才不会把约炮要求嘟嘟哝哝地咽回去,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就仿佛他的眼睛深处藏着什么比荒唐夜晚更刺激的东西。
被捧住脸,贴上她柔软整齐的刘海,对上她黑漆漆又呆愣愣的眼睛时,他就忍不住开始构想了。
构想在这个无比合适的氛围,引诱她吻她的方法。
当然,他从来是构想。构想并不违法。
大多数构想最终都会被深深埋入他脑中,归类进某天迎来恰当时机才能执行的“备选方案”里。
因为p先生知道m小姐讨厌吻。
她每次看爱情电影时都会在碰见接吻情节时喝倒彩,吃饭时遇到街上的情侣会“噗噗”吐舌头,如果有网红餐厅搞出了“接吻一分钟”的营销活动,她会拽着他和店门口的服务员理论五分钟……“什么,凭什么我不能有免费冰激凌,反正你们人类这么看重吻,不如给接吻鱼也发放免费冰激凌,否则这个活动就太傻了”……
p先生每次都无法阻止她,毕竟她不想砍了那个无辜服务员,只是想和人家吵架。
其实他并不能干涉m小姐的行为,有时候她愿意听他的建议放弃发疯,只是因为她自己也失去了兴趣。
而如果她的兴趣在免费冰激凌与吵架上,他便不能阻止她。
除非他代替那个可怜的服务员和她拌嘴,并自觉掏钱包给她买三颗球的花生草莓巧克力冰激凌,从而把m小姐的注意力与兴趣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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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p先生很乐意这么做。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每个和m小姐对话的服务员最终都会满怀感激地看着他,每个即将被m小姐迫害的同事都会把他看作天使。
没谁乐意成为这个恐怖疯子的兴趣、收到她的注意力——但p先生永远是乐意的。
不过。
正因为m本身并不喜欢鲜血,并不嗜杀,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拯救”那些惨案吧。
m想要的一定会达成,她可有可无的、不怎么在乎的,才是他能出力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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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和他共同遵守着那个“不能接吻”的古怪规定,也并非是因为他的强硬拒绝。
是她也不想。
她不愿意的,没谁能逼迫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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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些愚蠢的人类……如果变成接吻鱼就好了,有免费的冰激凌……”
“是啊。变成接吻鱼就好了。”
“……你瞎跟着我感叹什么小p,你变成鱼了上司的冰激凌谁来买!鱼可没办法陪上司逛街请上司吃饭!现在快掏钱包!”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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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这个独一无二、疯癫大胆、无法用常理衡量的存在。
他与她之间,非常复杂。
他所要的东西,也并非一个吻、一个强势的壁咚、一次毫不犹豫的直白进攻能得到的东西——
他的主动,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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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了解他的上司,那个又坏又可爱又任性的女人,他清楚,只要他主动吻她一次,含着糖果或奶油。
她便会尝到接吻的甜头,喜欢上这个行为,从此开始缠着他索要无数个亲吻。
只要是舒服的,她都会喜欢。
……但,那并非是他想要的东西。
即使他有自信做到每一次与她接吻都提前打理好自己,含着糖果或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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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p先生不想让自己的坏上司尝到甜头。
他不希望把“吻”也妥协般划进成年人的夜晚交易里,他希望上司能认识到,吻不仅仅是快感、舒服,糖果与奶油。
他希望她被蛊惑着尝到他的痛苦、泪水或脆弱。
他希望她产生怜惜,怀抱愧疚。
……当然,唔,要p先生自己衡量,也不太懂得痛苦、泪水或脆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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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在听到她那句残忍的玩笑话后立刻就能抛之脑后,特意挑选角度,特意挑选光线,用特殊的频率颤动自己的唇,勾引她一个吻的家伙。
他没被伤到,一点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听到那句话,只有“上司这句过分了,这个契机,我可以索要一个吻作为生日补偿”的兴奋吧?
他其实真的不太明白泪水与脆弱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两种东西是很方便引诱上司的武器,只是前者使用出来的效果他不清楚,后者会勾引她从后背搂住他,咬着他的耳朵邀请下一夜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