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江疑扫他一眼:“地产大亨左明堂的独生子,谁不知道左少爷的大名?”
他这话一说,左晨浩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傲娇,看江疑的脸色也多了倨傲,但江疑又是冷声一嗤:“但你就是天王老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说呢?”
左晨浩胸膛起伏,很明显气的不轻。
林错走了过来,眸光冷,就像是带来了一室冰冷。
“开始吧。”她拿出个执法记录仪找了个位置放好,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当然,也是因为这样,现场的气氛陡然之间就凝重了起来。
这将意味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成为呈堂公证。
“先说说你们三位。”林错看向左晨浩他们:“你们和向维新是什么关系?”
左晨浩瞪了林错一眼,保持着沉默,林错也不急,看向了裴贤,见他眼神一晃,但很快也瞪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林错的目光慢悠悠的看向了这一行人里面看起来最为胆小的康长鸣。
一时之间,康长鸣受到所有人的目光,虽然有中央空调,但他还是吓的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流淌下来,他憋红了脸,最终看了眼左晨浩和裴贤,一咬牙,一狠心,咬着牙说:“同学,我们四个是大学同学,大学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关系很好。”
这情况林错早就从简湘那里知道了点眉目,但在这个问题上这三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却引起了林错的怀疑。
“同窗。”林错面色平静,像是没有多想,继续问道:“你们四个应该有自己工作应酬,我看最近这日子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几位倒是能凑到一起来这个地方游玩了?”
左晨浩听着这话,冷笑着看了林错一眼。
康长鸣见大家都不说话,是以又冒着被大家注视的风险解释道:“我……我是请假了的,晨浩和维新工作自由,裴贤刚辞职,正好,清屏这里环境又好,我们一合计,商量了一下就一起过来了。”
“就你长了一张嘴!”裴贤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就你屁话多是不是!”
康长鸣很明显是害怕自己这个朋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被裴贤落了面子,他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愤怒来,当下虽然其的脸色胀红,但看看裴贤,又看看左晨浩,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裴贤,你也只会在我跟前乱吠几声了,如今向维新死了,你自然是怕,但你现在在我跟前找什么存在感,向维新死了,万一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呢!”
这话说的,林错和江疑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因为他们看到裴贤和左晨浩的脸色又是一变又变。
“康长鸣,你在说什么!”左晨浩一声怒吼:“死了个向维新你这嘴巴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自己一句话会害了多少人吗,现在是我们的朋友死了,我们是受害者!”
康长鸣忽的闭嘴了。
裴贤这才高兴了,刚要说话,左晨浩又阴冷的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你也少说两句,现在查案子要紧,你们两这点破事,等事情了结了再去吵!”
这话又有几分深意,林错和江疑换了个眼神,心里倒是想,这左晨浩也不光是个纨绔子弟,关键时刻,竟然还能扭转乾坤。
刚才康长鸣那么说,一时之间竟然把嫌疑猛地推到了这三个人身上,但左晨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刚才看着是在呵斥康长鸣和裴贤不分场合,实际上却是在威胁这两人。
至于威胁什么,这大概就是这三个人的秘密了。
只是,林错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个想法。
她看了眼江疑,见他正微眯着眼睛看着对面这三人,薄唇抿成一条细线,她清楚,他看着这么平静冷淡,但心里,早已经将整件事情翻来覆去想了个不停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疑眯起的眸子恢复正常,看着面前几人凉凉开口:“那就先说说,向维新死前你们几人的踪迹吧,或者说,向维新死前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一点,三位,你们住在同一栋房子,这几日你们都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你们自然清楚。”
左晨浩几个脸色青黑一片。
“我们能知道什么?”左晨浩没有好生气:“虽然大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但关起门来别人想干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再说了,我就是害人也不必这么明显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吧?”
江疑和林错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么说,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但江疑还是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更得说了,毕竟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不是吗?”
“你!”左晨浩没想到这个江疑总是跟自己对着干,气的眼睛一瞪,但一看江疑那脸色,忽的就清醒了。
他说的没错。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一般看着江疑:“我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最多也就从前两天开始肚子总是不舒服,昨天闹了那么一场你们也看到的,因为这件事,他这两天总是在房子里待着,我们是来游玩的,又不是来照顾他的,总不能天天盯着他吧,他在民宿做了什么,我哪里知道!”
一听左晨浩开始说话了,裴贤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就是他们之间再怎么起内讧都得压下来一致对外,向维新的死,他们必须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辩解
左晨浩一开口,裴贤和康长鸣很快也忍不住了,两个人绞尽脑汁,都在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裴贤说:“向维新本来就性格怪异,他这个脾气大的很,前两天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不舒服,昨天闹了那一出,他昨晚也说了,自己今天不跟我们出去玩,然后他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我晚上起夜的时候还发消息问过他情况怎么样,他当时回我的,说好多了,但早上自己要睡觉,让我们别打扰他。”
康长鸣紧接着说:“对,我们,我们虽然是一起来的,但向维新其实来的第一天身体就不舒服,一直觉得恶心干呕,其实……其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康长鸣有些犹豫的看了在场所有人一圈,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裴贤和左晨浩更是脸色冷淡带着嘲讽,他脸上一变,但很快又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来,拳头一紧,伸着脖子快速的说道:“其实我昨天就知道老板的饭菜是干净的,因为大家吃了都没有问题,向维新的问题可能是他自己自身导致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我们三个人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了他?”
“而且我们四个人是一起来的,要是我们三个其中的一个把他杀了的话,那不是明摆着往我们自己身上泼脏水吗,我们但凡有点智商也……也不会做这事吧?人死在我们三个任何一个手里,其他两个也是撇不清的麻烦,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林错和江疑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康长鸣看着是这三个人里面最胆小最没有主见的一个,但现在开口却说的话却是最有条理的一个。
也是最聪明的那个。
“也就是说,昨晚向维新遇害的时候,你们都有不在场证据?”听完他们的话,江疑冷飕飕的看了对面的一眼说道。
左晨浩和裴贤脸色一慌,两人很快的对了一个眼神。
康长鸣也是一愣,他看了看裴贤,又看了看左晨浩,见两人用一种很复杂又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激荡,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两人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他故意咳嗽了两声,看起来有了几分镇定,看着江疑他们说道:“警官,可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向维新是什么时候死的,你这个时候问我不在场证据,我也给你说不上来。”
左晨浩和裴贤一听康长鸣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当下两人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东西,也对着林错和江疑说道:“是啊,江警官,林警官,我们连向维新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你问我们他死的时候有没有不在场证据,我们能给你说什么,我们要是说了,那是不是证明我们是凶手了?”
江疑没有应他们的话,而是直接说道:“向维新死于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死因,氢氧化钾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