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就算看一眼下层的楼梯,官山禾的心也会跟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下沉。
而身后。
三道门从里到外,自动关上,一阵风吹过,门口两道黄符被风力撕下。
绿化带的树枝绿叶,静静而立。
“哥,把面具戴上。”姜无天挑了一对兔子面具,一黑一白,黑的递给了官山禾。
他没有接。
姜无天便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
面向姜无天,潮湿和阴冷的空气有增无减,官山禾鼻腔里一阵酸刺,很不舒服。
突然好想念安行玥,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雪松清冽的味道,里面糅杂了一点恶意,一点柔香,让人欲罢不能。
心里念着他,看哪哪都是他的幻影,从进入这个狭窄的通道,心里闷得不行,双腿如灌了铅似的沉重,他想后退,姜无天已经拉着他前行。
再下面便是地铁的等候室,因为是上午,人不多,彼此都戴了面具,各自无聊地等待地铁的到来。
官山禾逐一看向每个人脸上,戴着稀奇古怪的面具,让他想起学生时代的文艺活动,很快联想到学校的大操场,所有同学集合做升旗仪式。
播放国歌的喇叭突然发出官山禾的声音:“安行玥,天塌了......我该怎么办?”“我他妈竟然是个私生子,我爸居然不知道,呵呵呵.....”
官山禾屈辱的哭腔笑声,一度响遍了整个学校。每次回忆到此,记忆便会戛然而止,比恶魔还要凶狠的纠缠,令官山禾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份羞辱,像是当着全校师生面前,被扒得一|丝不|挂,备受千夫所指,沦为众矢之的,官山禾被波涛汹涌的潮水,无情淹没。
记忆回到七年后,与安行玥彼此被迫在节目里相遇,相互装逼互撕,言文杰到底死没死,他开始模糊不清,因为他清晰记得在鬼渊里,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了救他,身首分离,血腥场面他至今清晰可见。
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会不会有人等他回家吃饭。
官山禾心口一紧,捂着胸口想到窜出的黑雾,自己身体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混乱的思绪在妖魔鬼怪的面具上乱窜,仿佛织起一张结实的天罗地网,官山禾怎么也逃不出来,黑暗里,只剩下一道白色的身影。
抬眼望去,他竟是安行玥!
为什么......是你、唔?
他温热湿润的双唇侵略着官山禾,脑海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他撬开缠上的湿热,瞬间击溃,出现一片云端上的欢愉。
还有心跳加快的晕眩。
“哥,你怎么了?我们该上车了。”姜无天扯了扯官山禾的衣袖。
姜无天打破官山禾的幻象,耳边却还能听到安行玥的声音,他睥睨众生地训斥:“选择逃避即是懦弱,区区私生子,又不是火星撞地球,你在怕什么?”